,而不喜歡被稱為主人……他的驕傲與奢華,都已成南柯一夢。對女人而言,再也沒有比戰亂更悲哀、更應該詛咒的了。
亂世徹底摧毀了駿河、遠江和三河的安定局面,將她們拋進更為悲慘的怒濤之中。今後誰將得勢,運勢如何呢?於大當然無法預料,但她要竭力保證處理事情時不出差錯,至少要讓自己的血脈安全存活於世間。
“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源三郎看到父母不尋常的表情和舉動,好奇地問。
於大靜了片刻,扭頭道:“把平野久藏叫來。”她已不能完全依靠丈夫俊勝了,她要發揮自己的才能,拯救家庭和孩子,以免他們被這場怒濤淹沒。
長福丸的乳母將平野久藏叫了來。義元被殺的訊息已傳遍了整個阿古居,人們的眼神都變了。平野久藏已經是個老臣,過去經常和竹之內久六一起前往熱田看望元康。他在入口處俯身施禮:“夫人,出了大事。”
“你馬上到刈谷去。”於大道,“告訴下野守大人,不要進攻大高城。與其讓舅甥互相殘殺,不如讓元康早早從大高城撤退……如能讓元康撤回岡崎城,最好不過。拜託你了!你切切要告訴下野守大人,不要無謂地流血。”此時的於大,已經完全拋開柔和的性情,有如一個亂世女傑,語氣不容辯駁。
自元康去了阿古居,岡崎人一直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中,直到他平安回到大高城。
老臣們對義元命令元康代替鵜殿長照防守大高城一事頗有異議。因為這座深入織田領內的孤城,隨著戰事的發展,隨時都會變成一座死亡之城。義元對此心如明鏡,卻讓岡崎人在此休整,並命令道:“若織田主力前來攻打大高城,則棄城突圍,不可苦戰。此舉乃我軍勝敗之關鍵,萬不可粗心大意。”如遭到織田主力的進攻後棄城而去,岡崎人將完全失去依憑之所。這是義元用以應對萬一的奸計。那時,元康棄城逃亡至阿古居,恐是唯一的出路。植村新六郎曾嚴肅地從旁提醒:“豈有此理!若敵人趁主公不在時來襲怎麼辦?”
元康微笑著安慰道:“當敵我雙方都出現意外之時,正是對戰的好機會。不必擔心,只要今川的主力不出意外,信長則不會進攻大高城。我另有打算。”
打算究竟是什麼呢?萬一發生意外,岡崎人應逃往何處……元康好像正是為此去久松佐渡守和水野下野守等親戚處聯絡。岡崎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送走了元康,不久就下起瓢潑大雨,但一直不見他回來。當元康一行終於傍晚時分平安回到大高城時,老臣們心頭的一塊石頭方才落了地。接下來就是等待義元到來。
“守住城門,點起火把,立刻造飯。”元康回到內庭後,酒井雅樂助和大久保新八郎親自巡視全城,加強戒備,命令各處生火造飯。
正在此時,傳來了義元被殺的訊息。最先聽到的,是守在城外的天野三郎兵衛康景。但康景認為此事太難以置信,於是稟告了石川清兼。石川清兼立刻下令確認訊息來源,並未立刻察報元康。
暮色四合時,一個武士直奔城門而來。負責防守正門的大久保大聲喝問:“什麼人?”
那武士跳下馬背,一邊擦拭臉上的汗水,一邊答道:“我是水野下野守信元的家臣淺井六之助道忠,有大事要當面稟報元康大人,請讓我進去。”
“住口!水野下野守乃是我們的敵人,我怎會放你堂而皇之地進來。”
“我家城主雖與貴方為敵,但與元康大人畢竟是親戚。我有秘密使命。如你不放心,可下來檢查,如有可疑之處,再殺我不遲。
聽到對方義正詞嚴,大久保忠俊不禁呵呵笑了,“好。我這就去通報,你稍等。”在大久保忠俊的引領下,淺井六之助道忠來到大廳。
元康已在大廳裡脫去鎧甲,剛剛喝完湯,正盤腿坐著。兩側是全副武裝的鳥居彥右衛門元忠、石川與七郎數正、阿部善九郎正勝和本多平八郎忠勝。“什麼人!”聽到腳步聲,眾人齊聲喝道。房內光線十分暗淡,只點了一支蠟炷,如不近前些,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本多平八郎首先拔出武刀。
“鍋之助,是我,是我。”大久保老人一邊招呼,一邊徑直走到元康面前。
“是前輩?來者是誰?”
“我是水野下野守的使者淺井六之助道忠。”
淺井六之助道忠一邊回答,一邊遠遠坐下,“我有要緊事,請屏退左右。”他挺起胸膛,凝視著元康。燭光在他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搖曳。
“不行!”大久保老人呵斥道,“這裡的人無不和我家主公松平元康同心同德,你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