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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都平笑了:“你那意思。我長得黑倒成好處了?”
“嗯。”古倩敏歡快點頭。
兩人站在街邊。飄揚的雪沙很輕,似無任何重量。過往車輛、不經意的風,都會讓它自由飛揚。李都平看見雪花在古倩敏的長髮和臉上融化。她美麗的容顏滋潤皎潔,烏亮的眼眸水般清澈。
古倩敏繞這麼大圈,只是為安慰他。李都平很感激,感激而動情,拉住她手說:“謝謝你,敏敏,不過我告訴你,現在我和……和你那記憶不同,我非常自信,而且正是你給地。”
古倩敏不解,歪頭看他。
前面是長青橋,橋頭有人賣廉價圍巾。李都平微微一笑,拉著她快速走去。古倩敏詫異跟隨,烏順的水發和深黑的大衣柔美飄逸。
李都平花十五元錢,選條油黑的人造毛小圍巾,挎在古倩敏脖上。
古倩敏低頭看看,奇怪地道:“幹嘛突然買東西?”
李都平笑道:“因為我還沒給你買過東西。”
這顯然不是真正答案,但古倩敏還是開心地攬住他腰。李都平重新擁住,摟著她慢慢前行:“記得補胎那天,你穿件紅色皮草,此後再沒穿過,一直穿深色衣服。如果我沒說錯,那件衣服是你按未來記憶穿的,你現在不僅不喜歡,甚至不喜歡那類顏色,是這樣吧?”
“嗯。”古倩敏點頭,“我以前很庸俗,總喜歡花花綠綠的衣服,現在重來。當然不會那麼淺薄。”
“這就對了。”李都平停住轉身。
“什麼對了?”
李都平道:“就是說,我和你都變了,都和那記憶不一樣了。”
“這和你自信心有什麼關係?”古倩敏越來越糊塗。
“我不是說這個,是說變化。”李都平笑笑說,“天使都向我投懷送抱。主動把第一次給我,我怎麼可能再自卑?”
古倩敏不解道:“人家以前也是第一次啊?”
“那不一樣。”李都平鄭重地說,“你別忘了,以前邵芳死了。你知道她對我多重要,如果這件事真發生,對我的打擊和傷害將不可彌補。但現在不同,我不僅從你第一次得到強大自信,還因為你改變了邵芳命運。所以我說,我們都變了,那記憶不一樣了。”
古倩敏眼光立時熱切。呼吸起伏,心內強烈激越起來。她重來十年,就為求變,現在終於等到。這是她憑自身意志,堅持十年地結果,焉能不激動?
兩人在橋中央,車子不時從身邊掠過。遠處湖面,數名冰客負手競馳,激起雪沙片片,身形過處,冰面刻下道道痕跡。
李都平扶著她共對橋欄,然後說:“敏敏,我以前管公司,肯定焦頭爛額,很辛苦吧?”
古倩敏柳眉一蹙,搖頭道:“我不明白你意思。公司發展很快。我覺得你很得心應手。”
李都平道:“發展是大勢。我意思是說,我是不是管公司的同時,還要左右逢源,想方設法去討好你二叔和那幫老傢伙?”
“好像是吧。你到底想說什麼?”古倩敏有點明白了。
李都平望著她眼睛道:“我這次不想那麼做了,我想把所有不聽話的人全都清出去。”
古倩敏眼中掠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很痛快地道:“沒關係,我不是說過,我以後不管了,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李都平道:“你不管不行,我需要你支援。別人不說。首先你二叔就會反對。我不想去他家吃飯,就是不想吃完飯再跟他鬧僵。還有羅大衛,姍姍應該不會猜錯。他怎麼說是外人,你二叔憑什麼為一個外人跟我較勁?我不知你二叔怎麼跟你說,但我敢肯定。他心裡對我意見大去了!如果你不完全佔在我這邊。我第一步就邁不開。”
古倩敏惶惑了,不安地問:“你要做什麼?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反對?”
李都平沉聲道:“我要把公司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整個清理一遍。單是裁員就要裁三、四百。你公司裡地人全是親戚,那些老傢伙跟你二叔稱兄道弟幾十年,肯定會全夥反對我,如果你不全力支援我,我什麼也做不了。”
古倩敏驚道:“幹嘛裁那麼多?”
李都平嚴肅地道:“敏敏,我提醒你,公司是你的,也可以說是我的。不管你二叔跟你多親,怎麼辛苦把你養大,在我眼裡,他就是個普通親戚,跟你所有親戚沒任何區別。你苦苦支撐這麼多年,我又要費心巴力地經營,憑什麼養一堆白痴飯桶?何況我們將來還會有孩子,我們的一切都要留給孩子,憑什麼便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