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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都平不是大黑狗,卻比真大黑狗更忠誠能幹,唐天誠很喜歡,已做出重大決定。
唐天誠放下晚報,抓起電話按了一組號碼:“是小杜吧,你們經理回來了嗎?”
“唐總您好!”杜遷立馬恭敬起來,“我們經理陪客戶吃飯,聽說您讓他把那幾個成都傢伙全灌倒,現在沒喝回來,估計還沒完成任務。”
“呵呵,是嗎。”唐天誠笑了,“沒關係,你給他打個電話,讓那他晚上到我家吃飯,就說我有大好事找他。”
“是,唐總放心,我一定轉告。”杜遷回答慢半拍,一是不明白為何讓他打電話;二是不知大好事是啥事。
“那就這樣。”唐天誠笑著放下電話。他知道李都平沒回來,是有意為之,因為想讓這個快嘴的小子把訊息散出去。
電話結束通話,杜遷在另一頭胡思亂想;唐天誠雙手合在身前,志得意滿地晃著逍遙椅,暢想著公司未來,家庭未來,還有寶貝獨女唐欣欣的未來。
…………
冬意習習,輕寒陣陣,天空中飄著新開的雪花,城市夢幻輕盈,車輛也在雪花中融化。
川耗子酒店門前,李都平和程立在服務生幫助下,連拖帶拽把三名東倒西歪的川客塞進車。歡迎宴足足喝四小時,李都平不負重託,到底把幾個傢伙灌倒了。
“李、李經理,你這啥子老龍口?頭都喝大了!雲煙川酒……知道不?喝酒還……還得喝四川酒。”一川客掙扎著把住車門,語無倫次地對李都平牢騷。
“對!”李都平還沒說話,另一側的川客大著舌頭附和,“別看是客場,要……要是喝我們四川酒,你們肯定……啊肯定不行。”
“呵呵,行。”李都平大嘴一咧,“明天,明天咱就喝四川酒,唐總肯定也參加,到時咱用瀘州老窖接著拼!”
“對,用瀘州老窖!”
“還有五……五糧……”
“行行,想喝啥喝啥。”李都平硬生生扯下那川客手臂,用身軀將車門掩上堵死。
豪邁的四川大漢被關進車,程立在駕駛位發出詢問眼光。李都平揮揮手:“走吧,把人送酒店安排好,我自己遛達回家。”
程立點頭,車子在川客們豪爽的吵雜中駛出,融入漫天輕舞的雪花。
李都平撫了撫腦頂寸頭,把衣領一立,走進雪花中央。
雪沒變大,也沒變小,揚揚灑灑讓人心頭很暖。李都平雙手插兜,慢慢醒酒,也慢慢在雪中行走。他喜歡雪,認為雪白得乾淨。白就乾淨,很奇怪的說法,但大黑狗就這樣認為,因為他會想起偏貧美麗的家鄉。
從大學到工作,李都平在這城市生活九年了,日子一天天變好。他有套一百幾十平的大房子,銀行裡有近百萬存款,還不時發點小雜文滿足虛榮心,完全是個人奮鬥,已沒什麼不滿足。他寫《牛逼者說》諷刺小官僚,那是寫著玩,他覺得自己就很牛逼。
李都平街頭獨行,遇冰面還不時滑一出溜,很悠閒愜意。
懷裡傳出《鐵血丹心》樂曲,那是他的六千多的豪華手機,他掏出看看,然後貼在黝黑的臉邊。
“小杜,啥事?”
“經理,喝完沒?”
“喝完了,怎地?”
“唐總讓你晚上到他家喝酒。”
“喝一下午還喝?”李都平皺眉。幹倒三個有量的川客,他也有些高。
杜遷詭笑:“唐總說了,讓你去有大好事。”
“啥大好事?”
“唐總沒說,不過我猜是給你介紹物件。”杜遷忽然把電話貼緊,放低聲音道,“經理,如果再猜,我估計沒準是介紹他女兒。”
“少擱那放屁,你不叭瞎能死啊?”李都平失笑,“他女兒那是侄女,介紹給我,那不岔輩了?”
杜遷嘿嘿笑:“反正我這麼猜,你要不信就去看看,保管我沒猜錯。”
“行了,你核計點正事吧,整天糊哩叭塗。”李都平罵一句,把電話結束通話。
雪仍在下,李都平轉身準備打車。
唐天誠是老闆,老闆的命令必須服從,這是飯碗問題,與唐天誠的女兒無關。不過去唐天誠家不少次,他還真沒見過唐總丫頭,聽說在哪個破大學讀文秘,估計也快畢業了。
對面車站開來輛269,人還不多,李都平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還好,他幸運地坐上僅剩的一個座位。
公車搖搖晃晃開走,李都平緊緊身上皮衣,黑頭往車窗一靠,闔上雙眼。唐天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