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泛起了一絲淺淺粼光,鮮花,少女,已經透著暖意的徐徐晚風,看上去這完全是個君士坦丁堡平靜愜意的傍晚,但是法蘭西斯知道,現在的一切只是這種平靜之下,醞釀著的一陣難以琢磨的波動,就似乎在一潭死水之下那隨時可能會洶湧翻騰的暗流。
“這個訊息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吧?”法蘭西斯回頭望著正坐在一張小桌前不住喝著熱湯的一個年輕騎兵。這是個一看就知道經過了長途跋涉的人,他身上的披風已經骯髒不堪,掛著佩劍的腰帶磨損得鼓起了一層層的毛刺,腳上那雙原本原本質地不錯,用整塊皮子縫製的靴子也已經開裂,甚至露出了側面的腳掌。
可是雖然這樣,這個臉色土灰的騎兵的精神卻好的異常,他總是一邊吃著手裡的食物一邊雙眼不住的望向四周,就好像在提防著隨時會出現偷襲的敵人。
聽到法蘭西斯的問話,士兵立刻抬起頭,他用力嚥下含在嘴裡的一小塊黑麵包,然後一邊望著站在法蘭西斯身邊同樣神色激動的阿歷克斯,一邊肯定的點著頭:“是的大人,我從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停留,甚至吃飯睡覺都在馬上,我跑死一匹馬,現在的這匹應該也不能再騎了,我這麼拼命的跑就是為了要趕在這個訊息傳來之前先讓您知道,子爵大人吩咐我們,一定要第一個讓您知道這一切!”
“很好丕平,你做的很好,”阿歷克斯慢慢走過來,他伸手在侍從騎士的肩頭輕輕一拍,當他看到騎兵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時,他小心的掀起丕平肩頭已經略顯破爛的衣服,看到的是腫脹的肩膀和被掛在肩頭的皮帶摸出的道道黑痕“你要去好好休息什麼都不用再想,你做的夠多了。下面就是我們的事了。”
望著在僕人的攙扶下緩緩離開的丕平,一直在手下面前保持冷靜的阿歷克斯終於嘴裡發出了一聲難以遏制的低呼!
“上帝!大人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阿歷克斯激動的轉身望著法蘭西斯,臉上因為激動甚至有些抽搐起來“大人我們應該把這個好訊息立刻向全城宣佈,要讓整個君士坦丁堡的人知道,神聖的聖子不但沒有如謠言一般的陣亡,甚至還再次創造了羅馬人夢寐以求的奇蹟!”
他激動的在房間裡不住走動,雙手不住相互交抱,又掩在嘴上,那樣子就好像終於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這讓法蘭西斯感到一絲好笑,不過當他看著阿歷克斯那還沒有擺脫稚氣的面孔時,他卻又不能不承認,這位因為在耶路撒冷之戰中英勇善戰而已經聞名遐邇的騎兵將軍,近衛軍的統領,還的確是個大孩子。
“的確是太年輕了……”法蘭西斯心中暗暗想著,和倫格身邊那些意氣風發,或者馳騁戰場,或者構略計謀的手下不同,法蘭西斯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另外的東西,戰場上的勇敢和傳奇始終離他是那麼遙遠,可是他看著的卻是那些馳騁縱橫計程車兵無法看到的東西。甚至即使是赫克托爾,在這個時候也無法象法蘭西斯一樣,看到那些依然遙遠卻已經隱約出現在眼前的前景。
“我們要把這個訊息告訴其他人嗎,大人?”終於注意到法蘭西斯沉默樣子的阿歷克斯有些遲疑的問著,他有時候實在不明白這位大人究竟都想些什麼,不過他知道主人對這位大人卻是無比信任,既然這樣那就足夠了。
“當然要告訴,不過不是所有人,”法蘭西斯站起來慢慢走向門口,我們去拜訪一下尊敬的約翰。克馬特教區長,不過我聽說他剛剛晉升君士坦丁堡牧首教區大教區長,我想這個人也許會對我們有不小的幫助。“
“可是大人,為什麼我們不把這個訊息直接告訴大牧首呢?難道大牧首不是更有影響嗎,據我所知大牧首對大人同樣有著很高的崇敬,他甚至有一次曾經對我說,要以大牧首的身份授予曾經守護了耶路撒冷的近衛軍一面旗幟。”
看著有些疑惑的阿歷克斯,法蘭西斯略微猶豫,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對年輕的近衛軍統領說,可過了一會後他無奈的微微一笑:“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事實上大人在給我的信中,一再吩咐我進入君士坦丁堡之後,一定要儘量與這位教區長成為朋友,甚至他提到如果必要,可以繞過所有正教牧首向這位教區長表示大人對他的支援和希望成為朋友的意願。”
“可是,大牧首,亞歷山大牧首那些人呢?還有……”阿歷克斯愕然的問著“為什麼大人一定要我們和這個人這麼親近呀,他畢竟只是個教區長,即使當了首牧區大教區長。可他也不是君士坦丁堡牧首呀?”
“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法蘭西斯低笑一聲“有時候我覺得上帝的確是在寵愛著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