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邊等著自己的軍隊儘快渡河的同時,他也在等著來自塞迪卡的訊息。
在腓特烈來說,保加利亞人絲毫不足以令他感到危險,他很輕鬆的從阿森那裡得到了自己軍隊所經過的地方的直接徵收權。
當他代自己按照計劃可能要在保加利亞留下來的一批十字軍騎士們提出在這片土地上建立城堡和要塞的權力時,他甚至有一種這片土地已經歸他自己所有的錯覺。
腓特烈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軍隊在保加利亞境內的耽誤,會讓羅馬人有更多時間做出令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從艾森巴赫那裡瞭解到了他在君士坦丁堡的經歷之後,腓特烈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完全無視羅馬人了,或者說至少他認為那位年輕的羅馬皇帝顯然要比之前和他打交道的那個艾薩克二世要難對付的多。
這讓腓特烈不由加深了小心,他希望自己的軍隊能夠儘快完全渡過多瑙河,然後這樣他就可以儘快趕在那個羅馬皇帝動歪腦筋之前,徹底征服和控制保加利亞。
不過隨後由艾森巴赫從塞迪卡帶來的訊息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沒想到那位羅馬皇帝居然敢於只帶領他的近衛軍就深入保加利亞,這讓他不得不立刻派出自己的兒子奧托,希望他能儘快的拿下塞迪卡,完成對保加利亞的征服。
這一切都是在這個叫邁姆裡的村子裡進行,當腓特烈在伺候自己的保加利亞僕人那裡無意中知道。“邁姆裡”在斯拉夫語中有吉祥之地的意味時,他立刻下令要在這個村子裡建造一座信奉公教的教堂。
“這是上帝給我的啟示,上帝已經預示了我的東征將以輝煌的凱旋而結束,而且如果我願意,我可以讓這個凱旋儀式在君士坦丁堡的君士坦丁凱旋門下結束。”
在喝多了香甜的大麥酒之後,德國國王用這種明顯透著野心的話對陪在身邊的親信如此暗示。
這讓很多德國騎士立刻感到無法壓抑的興奮。
他們早已經不止一次的聽說過那座東方都城的輝煌和富足,特別是當艾森巴赫回來之後對他們所描述的那些東西,則徹底勾起了他們內心裡的貪婪和掠奪的野心和慾望。
六月中旬的夜晚顯得有些悶熱難耐,高聳過膝的荒草灘下,黑暗中看不到盡頭的軍營在草叢裡隱約可見,從一些帳篷裡出來的令人心魂不安的呻吟聲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更加撩人心火,一時間整個十字軍的營地裡,似乎到處都是那種充滿了墮落和糜爛的氣息。
一個老人緩緩的順著草灘走著,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異常健壯的身影投射在身後。聽著遠處的那些若有若無的聲浪,他一邊隨手用手中的一根短棍子拍打著眼前的草叢驅趕飛蟲,一邊對跟在身後的一個騎士平靜的說:“阿爾烏希,你認為羅馬人會如何對待我們?”
跟隨在老人身後的,是個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的中年貴族,和其他的騎士碩壯甚至是粗野的外形不同,這個人是個看上去頗為文靜的人。
他有著一把略顯稀疏的黃色鬍子,當他伸手微微撫摸捲曲的胡尖時,很多熟悉他的人就會立刻變得小心起來。因為他們知道,腓特烈國王身邊的參謀阿爾烏希。馮。美林根又要想出什麼鬼主意了。
很多騎士看不起阿爾烏希,他們認為真正的榮譽絕對不是靠著站在國王的身後出主意獲取的,真正的榮譽是要靠用敵人或者自己的鮮血洗刷出來。
但是,雖然這樣想,卻沒有人敢於真正站出來和這個人作對,做為腓特烈的財庫總管,這位來自羅騰堡的伯爵男爵不但擁有巨大的權力,還有著旁人在腓特烈那裡很難得到的信任。
“陛下,您擔心的是什麼呢?”阿爾烏希緩緩的問“奧托殿下已經趕去了塞迪卡,即便羅馬皇帝試圖阻止。但是您知道殿下所帶領的五千軍隊和眾多的騎士,已經足以能夠幫助他完成一切艱鉅的任務了。”
“我當然不是擔心奧托,我知道羅馬皇帝到了保加利亞,如果不是因為還需要他們,我甚至想現在就把他俘虜。我擔心的是,艾森巴赫給我們帶來的羅馬人提出的條件,我想羅馬人一定不會慷慨的允許我們的軍隊進入他們富庶的地區,你認為我是不是應該在進入羅馬之後就立刻廢除和他們之間的這個協議?”
似乎微微想了一下,財庫官緊閉在一起的嘴唇微微舔了舔:“陛下,我大膽的向您建議,如果您就在保加利亞扣留羅馬皇帝,然後要他們為我們重新提供一條新的路線,甚至允許我們進入君士坦丁堡,您會接受這樣的建議嗎?”
腓特烈在月光照射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