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丁居然釋放了蓋伊?!”
………………
耶路撒冷女王西比拉已經是第四次寫信請求那位“仁慈的君王”釋放她的丈夫,正如在君士坦丁堡裡流傳的那樣,她在信中對薩拉丁不但使用了大量的敬語,甚至還把他征服聖地的行為稱為“一次令所有文明人都會為之欽佩的壯舉”。
同時,她對這位蘇丹在佔領聖地之後對所有基督徒的仁慈表示感謝,進而以耶路撒冷女王的身份表示著對自己臣民獲得自由和尊重的欣慰。
然後,這位女王就婉轉的向埃及蘇丹再次提出了希望自己的丈夫獲得釋放的要求,她用各種悽婉的詞彙描述自己孤兒寡母幾乎是到處流浪和寄人籬下的悲慘命運,同時用謙卑的語氣講述自己的兩個女兒是多麼期望儘早見到父親的願望。
總之,女王相信這樣一封聲情並茂,詞彙華麗的親筆信,顯然足夠引起埃及蘇丹的仁慈,和那似乎過於浪漫化了的騎士精神的沸騰熱血。
西比拉相信薩拉丁並沒有虐待蓋伊,而且也並不擔心他會就這麼永遠把自己的丈夫囚禁起來,可是她卻已經無法忍受沒有國王在身邊的現狀。
自從離開耶路撒冷之後,西比拉就遭受到了她從來沒經歷過的苦難。
她帶領著自己那龐大的侍從隊伍一路忐忑的向著所有還依然存在的法蘭克人領地求援,但是得到的不是空泛的許諾,就是推諉敷衍,甚至在有些地方她還遭受到了一個女王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的輕慢。
同時隨著時間推移,她驚恐的發現一個事實,似乎很多人對蓋伊重新回到耶路撒冷並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頗為反感。
相反,在與那些貴族接觸中,她發現很多人似乎在期待著另外的什麼,或者直接說,他們就是在期待著同樣擁有耶路撒冷王室血統的另一個人能儘早回到收拾殘局。
一時間,西比拉似乎看到伊莎貝拉在遠離千里之外的君士坦丁堡正在向著她露出得意的嘲笑,這讓她不禁感到更加緊張,於是這位女王不惜一切的開始給埃及蘇丹寫信,甚至在言辭中不惜用各種溢美之詞讚揚他攻下聖地的壯舉。
可是她的前幾封信卻顯然如石沉大海,薩拉丁既沒有給她回信,卻也沒嚴詞拒絕,這讓西比拉在沮喪的同時倒也看到了一絲希望。
同時她也並沒有完全只把精力放在營救丈夫這一件事上,當奇利里亞的訊息傳來的時候,她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而隨著薩拉丁的御弟阿迪勒在東部邊境與克尼亞人發生了一次激烈戰役的訊息傳來之後,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於是她立刻再次給埃及蘇丹寫信,在依然使用婉轉哀求的同時,她謹慎的向蘇丹提出了希望透過釋放蓋伊這一“宣揚偉大仁慈的舉動”能與埃及蘇丹建立起更加“令人愉快”的關係。
在信中,西比拉承認了蓋伊之前的無理,同時也承諾她的丈夫獲得自由的恩典一定會消弭對蘇丹的敵意。
似乎也正是因為這封信中描繪的一切過於感人,在親筆信送出去沒有多久,西比拉居然接到了埃及蘇丹的回信。
而讓她喜出望外的是,埃及蘇丹不但在回信中對她們母子的際遇表示同情,甚至還痛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這讓西比拉不禁高興的幾乎不敢置信,但是儘管是敵人,可她還是知道埃及蘇丹那對個人榮譽的愛惜和對諾言的看重,所以她絲毫不懷疑蘇丹的許諾。
所以西比拉立刻準備,去耶路撒冷迎接自己那個已經當了大半年階下囚的丈夫。
而在與克尼亞蘇丹國接壤的東部邊境上,剛剛與克尼亞軍隊進行了一次慘烈大戰的阿迪勒正看著自己兄長的密信:
“……我的兄弟,我已經決定釋放蓋伊,不是因為他妻子的哀求打動了我,也不是因為我的仁慈,而是因為發生了一件我們早已經知道會發生的事情。
我已經得到了訊息,法蘭克人的教皇烏爾班三世在聽到丟失了聖地之後,急怒攻心,驟然暴斃,法蘭克諸王國群情激昂,已經決定發動新的十字軍東征,其中響應者中不乏法蘭克人中的人王君主。
在這個時候我決定釋放蓋伊,因為這個人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多餘甚至有害的人,他會讓那些一心試圖奪回聖地的異教徒陷入虛幻的所謂耶路撒冷正統王位之爭中。
而你,我的兄弟,你已經用自己的勇敢和高超的作戰教訓了傲慢的克尼亞人,你讓他們在自己的邊境上損失了將近一萬人的兵力,這是個了不起的壯舉,這次勝利能讓遠在克尼亞的蘇丹更願意與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