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主人的安排,”胡斯彌爾雖然看上去頗為謙虛,但是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隱約興奮“我現在正在君士坦丁堡大學裡學習,很多時候還是由馬克西米安大人為皇帝服務。”
“倫格,他還好嗎?”聽到胡斯彌爾提到倫格,阿賽琳不由露出了牽掛的神色,當看到男孩聞聲顯出的些許憂慮時,她輕聲問著“他很傷心是嗎。他是為瑪蒂娜傷心是嗎?”
“主人真的很傷心,我甚至覺得他有些可憐,現在他除了每天的工作,什麼事情都不幹,甚至自從皇后去世後,他只看過一次亞歷山大,”說到這裡,他開口解釋著“亞歷山大就是瑪蒂娜皇后的孩子……”
“我知道,”阿賽琳輕聲說,她抬頭透過軍事門向著遠處的聖宮看了看,隨後輕輕拍著男孩的肩膀“帶我去見他。”
胡斯彌爾點了點頭,可是剛要轉身卻又忽然停了下來,他的眼睛在阿賽琳腰間那兩柄長劍上微微閃動,臉上不由露出了一陣猶豫的神色。
對於阿賽琳曾經與伊莎貝拉在聖宮裡的那一場堪稱舉世聞名的爭風大戰,所有人依然記憶猶新,雖然胡斯彌爾沒能有幸親眼看到,但是一想到這位他早已熟悉的可怕女海盜的一貫作風,他不禁為是否該就這樣帶著她走進聖宮猶豫起來。
畢竟,現在就有一位能讓她變得瘋狂起來的貴婦,正在聖宮裡。
“你認為我會幹什麼?”阿賽琳瞥著胡斯彌爾神色古怪的臉“以為我會去追著那個埃羅帕西婭,用劍砍她嗎?”
看到男孩尷尬的神色,阿賽琳嘴角掛上一絲略顯譏諷的笑容:“小胡斯彌爾,沒想到你現在也能象個男人一樣想事情了。”
說完這句讓男孩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氣憤,臉上漲得通紅的話,阿賽琳再也不理年輕的書記官,她抖動身上樣式奇特的開叉長裙的裙襬,隨著翻身跳上已經等待的戰馬,她的身影向著聖宮的方向疾駛而去。
當腰挎雙劍,衣著奇特。黑髮飄揚的阿賽琳出現在利奧廳的走廊裡時,正在等著皇帝召見的羅馬大臣們不禁大吃一驚。
他們愕然的看著大步走來的阿賽琳不由低聲議論,當一個近衛兵剛剛擋在她的面前,試圖要求她解下佩劍時,阿賽琳的雙眼略微一眯,伴著她的左手忽然探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已經從近衛兵腰間響起。
近衛兵本能低頭看向自己的佩劍,但是他只看到一個空空如也的劍鞘還在腰帶上晃動,而佩劍鋒利的劍刃已經抵在他的喉嚨上。
“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阿賽琳對雖然緊張卻一步不讓的近衛兵說“沒有人能讓厄勒岡的主人放下武器,即使是你的主人也不行。”
說著,阿賽琳隨手把佩劍向著旁邊的地上一扔,伴著一連串清脆的響聲,長劍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飛快滑過旁邊那些目瞪口呆的大臣的腳下。
阿賽琳繞過那個近衛兵繼續向前走去,當她沒有走出幾步就看到已經呈現一排站在走廊裡的近衛兵時,她的最佳微微浮起一絲冷笑。
“都住手!”阿歷克斯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他臉色鐵青的穿過近衛兵來到阿賽琳面前,看著女海盜那雙湛藍的眼睛,阿歷克斯最終用很重的聲調緩慢的說“陛下在等著您,子爵小姐。”
說到這兒,阿歷克斯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不過想了想之後他終於儘量壓低聲音小聲說:“請原諒我的冒昧。不過小姐請您在這個時候不要再讓皇帝為難了,陛下這個時候的心情……”
“你們認為我會幹什麼?”阿賽琳用一種不知道是氣憤還是譏諷的眼神盯著阿歷克斯,然後她甩動長髮,轉身穿過覲見室,不等僕人動手,自己用力推開了那兩扇緊閉的沉重木門。
外面,只留下站在一起面面相覷的阿歷克斯和胡斯彌爾,還有那些神色各異,議論紛紛的羅馬大臣。
沉悶的關門聲在空曠的宮殿裡帶起了一陣迴音,阿賽琳用背後抵在門上,遠遠的看著坐在碩大宮殿中間。那張同樣碩大的書桌後的倫格。
宮殿裡很冷,不過阿賽琳的心卻很熱。
聚少離多,在這個動盪的時代裡,兩個可以決定著地中海甚至整個基督世界命運的年輕人,卻無法掌握自己的生活。
似乎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是在這之前,雖然也會有著難捨的那一絲離愁,但是這時隔著宮殿的空地,遠遠的看著對方,兩個人的心中卻不由升起了一絲傷感。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每一次分離都可能會是永訣,不論是在危機四伏的地中海上,還是在看似奢華的君士坦丁堡裡,人們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