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興奮和激動之後,埃羅帕西婭終於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她發現在這段時間裡自己的那些擔憂,焦急在這一刻就如同水般從她的身體裡流走,這讓她在一瞬間甚至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過在那陣激動之後,她立刻開始忙碌起來,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是她還是立刻召見了元老們和樞密院大臣。
因為最初帶來訊息的並不是皇帝派來的使者,這讓羅馬大臣們有些焦慮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個訊息究竟有多少是真實的,更擔心誤傳會讓羅馬人的喜悅落空而變得暴躁起來。
就在這種忐忑不安中,當天亮時,聖宮外終於傳來了一聲聲羅馬軍團特有的號角聲,這讓那些焦急等待的大臣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而當皇帝派來的使者終於證明了聖基努貝之戰的勝利後,再也按捺不住的人們發出了高亢的歡呼聲
埃羅帕西婭終於在這個時候放下了懸著的心,她在看了皇帝寫來的戰報之後立刻讓人把這個訊息向著整個帝國散發,然而當她看到丈夫給她寫的家信時,她卻又不禁為這場戰爭可能不會那麼容易的結束感到一絲憂愁。
不過最艱難的時刻似乎終於過去了,埃羅帕西婭在心底裡這樣告訴自己,雖然不知道這場戰爭究竟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可是她為自己終於不用再擔心鬆了口氣。
不過,在隨後的幾天裡,各種各樣的訊息卻變得越來越多了起來,那其中有讓人喜悅的喜訊,也有開始令人擔憂的東西,當人們聽說皇帝帶著羅馬軍團一路向著科尼亞邊境追擊時,埃羅帕西婭又不禁開始擔憂起來。
她不得不給自己的哥哥寫信,希望他能勸阻丈夫不要去做過於勉強的事情,特別是在聽到一些元老和老將提到當初的兩場遠征科尼亞的慘敗之後,她的擔憂不禁變得更加濃重了。
但是讓她感到無奈的是,不論是丈夫還是哥哥,似乎在這個時候都已經陷入了對勝利的狂熱之中。除了那封隨著戰報一起送來的信件之外,倫格一直沒有再寫來任何東西,而狄奧多雖然寫來了回信,但是從那潦草而漫不經心的字跡上,埃羅帕西婭能夠感覺到顯然沒有把自己的擔憂放在心上。
隨後幾天發生的一切開始讓君士坦丁堡人又變得憂心忡忡起來,各種各樣的傳言和猜測在整個城市裡到處蔓延,關於當初曼努埃爾皇帝中了科尼亞人誘敵深入的計策而損兵折將的傳言,被當初一些曾經參加過的老兵們提了出來,這樣一來原本剛剛一片喜悅的君士坦丁堡,又陷入了不安和焦慮之中。
直到進入四月,來自曼德索城下的訊息才終於再次傳到了君士坦丁堡,而人們聽到的,是一個讓他們更加振奮的訊息——曼德索大捷科尼亞蘇丹已經被圍困在曼德索城裡
長久的焦慮和不安終於在這一刻變成了無盡的歡呼,君士坦丁堡人從四面八方向著聖宮湧去,人們向著城牆上發出陣陣高呼,不論那些官員如何解釋也不肯離開,直到身懷有孕的皇后和皇帝的父母親自登上城牆,君士坦丁堡人才在一陣“萬歲”的高呼聲中心滿意足。
不過就在這喜悅之中,一個並不好的訊息卻也跟著一起傳來,當聽到兒子負了重傷,倫格甚至要那個一直照顧埃羅帕西婭的東方御醫趕往前線時,施蒂芬娜霎時從喜悅的高峰跌入了惶恐的低谷。
她不顧一切的立刻讓人為她準備馬匹,甚至在那些護送她的侍從和衛隊還沒來得及聚集起來時,她已經匆匆告別埃羅帕西婭,和丁泓一起向著曼德索趕去。
施蒂芬娜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麼走的,她幾乎不吃不喝的不停趕路,當馬匹終於忍受不住倒在路上而使得馬車無法前進時,她立刻跳上一匹戰馬在侍從們來不及勸阻的愕然中向前衝去。
從君士坦丁堡到阿米盧特,從阿米盧特到聖基努貝,施蒂芬娜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她只是不停的向前奔跑著,在這個時候,一個母親的執著勝過了一切,這甚至讓那些生強力壯的隨從也變得堅持不住,他們紛紛被施蒂芬娜甩在身後,一路下來,能夠跟在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丁泓始終默默的跟隨在伯爵夫人身邊,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勸解的話都毫無用處,他只能謹慎的注意著施蒂芬娜的一切,隨時做好她堅持不住時倒下的準備。
當一團微紅從天際映襯出來時,施蒂芬娜似乎聞到了一陣久違的清新,那是水源充沛的地方所特有的溼潤氣息,這對於久在乾旱地方生活的人來說,尤其顯得熟悉,這讓施蒂芬娜的心不用一振。
從嚮導那裡她已經知道,雖然小亞細亞的草原並不乾旱,但是在她要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