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同仇敵愾稱兄道弟的基督教徒們,就如同有著三生六世的大仇一般殘酷的廝殺在一起,如果說其中有一方剛剛開始還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意外,可緊接著他們對對方的反擊絲毫也不遜色,甚至那種殘忍無情趕盡殺絕的舉動,讓在一旁看著這處鬧劇的薩拉森人覺得,好像他們之間才是你死我活的死敵似的。
二月七日這一天發生的那場廝殺,最終在薩拉森邊界巡邏隊的“觀禮”下,以雙方慘烈的兩敗俱傷而告終。
當聽說了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喝著葡萄酒的理查端在空中的酒杯不由微微一滯,不過當聽到接下來那些倖存計程車兵的報告之後,那個錫制酒杯就立刻從他手裡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們是要告訴我,你們看到了蒙德福特?”理查幾步走到一個全身是傷計程車兵面前,不管他發出的痛苦呻吟,一把抓著他領子幾乎把那個人提了起來“你們真的看到蒙德福特了,是那個蒙德福特?”
聽著國王刻意加重的聲調,士兵不住的點著頭,同時他向著另外一個人指了指。
“你又要告訴我什麼?”理查悶聲悶氣的對另外那個士兵問著。
“陛下,我曾經在蒙德福特伯爵手下當兵,他也認識我,所以他要我給您帶來一個訊息。”士兵畏懼的看著理查,他知道自己的話會引起國王的暴怒,但是他卻不敢不把這些話轉達給理查,因為正如那位伯爵威脅他說的那樣,如果他不把那些話告訴理查,也許自己回到家鄉之後就永遠也看不到自己那可憐的幾塊土地了。
“他要你告訴我什麼?”理查似乎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他走過到桌邊,拿起另外一個酒杯放在唇邊慢慢呡著杯中的葡萄酒,同時眼睛緊盯著那個滿臉不安計程車兵。
“陛下,伯爵說……”士兵猶豫了一下,然後終於咬牙繼續說“他說您註定永遠不會回到英國了,你一定會死在東征的路上,上帝已經判決了您的末日。”
理查的臉上霎時浮現出一絲難掩的怒火,他的臉色變得一團漆黑,微微顫抖的鬍鬚在因為呼吸急促而不住起伏的胸膛上不住的抖動。
“他還說了什麼?”不過理查並沒有立刻暴跳如雷,他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放慢好藉著這個機會不至於爆發,可是即便如此,他那讓人恐懼的神色已經足以讓站在四周的人膽戰心驚。
“他要您放了巴里安的兒子。”
“哈,”理查忽然發出一聲大笑,他好像聽到了個笑話似的來回走了幾步,然後他回頭向站在旁邊的凱斯內斯說“沒有想到驕傲的蒙德福特居然成了法國人的朋友,可就是這樣他居然還敢威脅我,威脅他的國王”
說到最後一句的理查終於忍耐不住的徹底爆發出來,他從桌子上抓起長劍拼命的向面前的椅子砍去
一時間碎屑飛濺,斷木橫飛,理查的吼叫在大廳裡不住迴盪,人們完全被國王那異乎尋常的憤怒嚇呆了,他們站得遠遠的看著理查用他面前的那把椅子洩憤,當他終於停下手來,一邊不出彎著腰喘息,一邊側頭看向那些手下時,人們迎著他那雙透著殘酷憤怒的眼睛,不禁嚇得全身冰冷,不知所措。
“陛下,也許您應該冷靜一下,”凱斯內斯終於無奈的低聲開口,他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自己還能向國王說上幾句話,這讓他覺得不知道這是他的榮幸還是不幸“蒙德福特是要激怒您,可是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您知道如果巴里安和蒙德福特勾結起來,那對我們來說就有些不妙了,蒙德福特對您太熟悉了,他顯然會幫助巴里安對付您。不過現在看上去還不算太糟。”
“我也知道這樣,可我還是很生氣,爵士。”理查怒氣衝衝的低聲吼著,可他臉上的怒火已經逐漸淡了下去,在倒握著長劍的劍柄,把劍尖在地上輕輕磕了一陣後,理查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巴里安是要我釋放他的兒子,可是我現在除了要讓他放棄安條克之外,還會有另外一個條件,我要他把蒙德福特交給我。”
“遵命陛下,我這就派人給您向巴里安傳達這個條件,”凱斯內斯點了點頭,他知道國王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而且他也認為蒙德福特在這個時候選擇巴里安,並不是個十分聰明的想法。
不過,很快凱斯內斯就發現自己錯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蒙德福特顯然要比他所知道的那樣,對理查更加了解。
這位和理查的家族從愛德華國王時代就有著親戚關係的伯爵,顯然要比任何人都更熟悉做為國王和一頭野蠻獅子的理查。
就在突然襲擊了理查的軍隊不久,蒙德福特帶領的一隊巴里安的軍隊再出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