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燕燕要來。你知道嗎?燕燕。海員的老婆。”
我說:“來過夜?”
趙德發說:“廢話。我剛剛喝了酒。”
我看到桌上放著的半瓶鹿鞭酒。我估計這小子是用酒服藥的。每天我們的信箱裡都塞滿了壯陽藥的廣告,自稱偉哥第二偉哥第三什麼的,它們為都市慾望的高漲而推波助瀾。好象全世界都是陽萎的男人。
16、他們忙著偷情
我們準備給小胖子做媒了,把周雪梅介紹給他。可是,燕燕來到了趙德發那裡。他們忙著偷情。
我決定充當一回媒婆的角色,做一回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事。趙德發說周雪梅此時此刻就在樓下,你趕快下去作媒吧。於是我下去了,敲門了,周雪梅見到我時且驚且喜,她沒想到我會到她房間裡去。她叫了一聲大哥之後,把我很禮貌地迎了進去,說,“今晚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有事。”我說。我的面孔可能是板著的,象蒸氣熨斗剛剛壓過一樣。有點不自然。
“請說吧。”周雪梅笑咪咪地看著我,目光裡滿是善意,充滿了對某種好事的期待。
我說:“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怎麼樣?你認識的。小胖子。我覺得你們合適。”
周雪梅的第一反應是興奮。只要她興奮我就放心了。笑過之後是沉默,沉默之後問我:“是他覺得我們合適,還是你覺得我們合適?如果僅僅是你覺得我們合適,你的一番好意恐怕就要泡湯。要是他覺得合適,那就合適了。”
“他對你很有好感的。”我說。在說這種事的時候,必須把女方的位置抬高一些。我還補充說:“這事吧,我給小胖子講過。”
周雪梅馬上問:“他怎麼說?”
“他笑呀。他一笑我就知道他有那個意思了,所以我才找你。”我告訴她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先接觸一下,相互瞭解一下。現在你們只是認識,經常在一塊兒玩,但還談不上了解。”
周雪梅說,“你說得對。這樣吧,你把他叫過來玩兒吧,反正大家都在這裡。”
看來有戲了,周雪梅的表情告訴我,她是很滿意小胖子的,甚至是求之不得的。畢竟小胖子是國家公務員,是個副科長,是個共產黨員,從工作到相貌到人品都無可挑剔。而周雪梅自己也僅只是有點錢的南京打工妹而已。我當即給小胖子打了電話,鄭重其事地告訴:“我在周雪梅這裡,我們請你過來玩!”
放下電話我就上樓了,趙德發門沒關,好象專門給我留著。但我先前坐的位置已被一個陌生女孩所佔領。這個陌生女孩拉著趙德發的手,另一隻手壓在趙德發大腿上。見我去了,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他們已進入調情的預備期。趙德發友好地衝我笑笑,說:“這是燕燕。你看她可愛吧?她的這個,比我兒子的那隻木碗還大!”
趙德發說的是燕燕的乳房。他用手比了比。在風塵女人面前,他從來都不含蓄。含蓄對她們來說太深奧了。
“可愛可愛。”我說。看著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婦,我的腦海映象出了中國海員的威威丰姿,他們穿著藍色筆挺的服裝,戴著大蓋帽,站在艦艇的甲板上,迎風前行,踏遍風浪人間。他們每一次遠航都代表一個國家,或表示一個國家的某一方面的形象。他們辛苦,他們想家,他們常常在海上思念父老鄉親,想象著他們親愛的妻子們此時正在幹什麼。而此時,我所看到的,他們的妻子之一,正在拉著另一個青年男人的手,情意綿綿地面對著另一個男人的注視,是那樣的肆無忌憚,有侍無恐。這另一個男人就是我。我的目光橫在屋中央,象兩條木棒。
我辦完事,就成了多餘人了。樓上樓下都沒了我的位置。我給趙德發打個招呼,決定離開。趙德發讓我再玩會兒,我說不了,再玩一會兒我就看現場直播了。我下樓時覺得空空蕩蕩的,也象小胖子那樣,順手拎一袋別人門前的垃圾,給我空著的手找個活幹。居民樓裡的電視機裡,傳出新聞聯播的開始曲,這個多年不變的曲子告訴我:接下來就是國家大事了。開頭照例是國家領導人出訪的訊息。一個黑人總統來到北京。我想當總統真好,出一次國,比我們打一次麻將都方便。
託他小姨子周雪梅的福,趙德發的婚外愛情生活過得熱火朝天。我走之後,燕燕就把門關死了,回身抱住了趙德發。“誰敲門也不開!”燕燕咬牙切齒地說。她那口氣,好象有人專門破壞他們的幸福生活似的。她必須獨自霸佔那個密閉的空間,一切閒人免進。趙德發接了一個電話,公司職員打來的。話畢,燕燕奪過手機,就把它關掉了。她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