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話一出口,就有一股血氣直衝腦門,禁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真正的共產黨人,就應該替勞苦大眾和紅軍戰士著想,只有具有小資產階級思想的人,憑一時狂熱,只顧自己吃飽喝足,不顧老百姓和戰士的死活!……”
“海東同志!哪個是小資產階級?啊!”沈澤民病容的臉頰出現了潮紅,握煙鍋子的手直顫抖,他幾乎跳了起來,打斷徐海東的發言,氣沖沖地走到徐海東面前,用煙鍋子點徐海東的鼻子,嚴肅而凌厲地責問,“你說哪個是小資產階級?就你是無產階級?啊!我看你這個人成問題!”
“那些搞盲動主義的錯誤領導,就是小資產階級!”徐海東毫不示弱。
“你出去,這個會你沒資格參加!出去!馬上給我出去!”沈澤民激動地說。
徐海東愣了。他一向很敬重沈書記,沈澤民出過國,喝過洋墨水,馬列主義懂得很多。在戰爭環境中,他作戰勇敢,身先士卒,跟戰士們一樣吃粗糧,嚼野菜。可是,這一次,他卻使徐海東陌生了。
徐海東的腦袋轟的一聲變得好大好沉。自從靠七條槍鬧革命以來,黨的會議,參加了不知有多少,還沒有被轟出會場的。這是黨的會議,是母親一樣的共產黨的省委會議啊,自己竟被趕出會場。又不是自己要來參加的,是你們通知我一定要來的。來了,又容不得我說真話,這算什麼領導?
徐海東瞪著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沈澤民。然後,頭不回地走出了石洞窩子。
被攆出會場的徐海東感到頭重腳輕。
驚雷轟鳴,閃電像把利劍,劃破了陰沉的天空,瓢潑大雨像簾子,直上直下,籠罩在徐海東周圍。
第二天早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報告!副軍長,敵人圍過來了!”偵察連長闖到門口,報告說。
“多少人?多遠?”徐海東兩眼立時放光。
“還有五六里地,估計是敵第三十和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