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他將門重重地關上。多年來,他一直被教育不能象這樣子關門,但他不管這些了。他一下子癱倒在床上,兩手枕著頭,雙眼飽含憤怒的淚水盯著天花板,
她沒有任何權力不讓他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任何人也沒有!他是個人,一個人必然來自兩人的結合。這個人的品質、情感、希望、熱情、很多東西都來自這兩個人。任何人都知道自己來自何人,但肯特卻不知道,這不公平。她知道這一點。此外,今天這場風暴,包括他重重地關門的舉動,都是她該深思的。
在整個一生中,她都在作許多額外的工作,以彌補肯特沒有父親的缺陷,而肯特也一直強裝著沒有父親也無所謂的樣子。但實際上不是這樣,他很想知道父親是誰。她自己有父親,所以無法體會他的感受。小學時,每個學生在畫自己的家庭時,都有父親,唯獨他的畫上只有兩個人。有時大家圍成一圈,講述自己父親,怎樣在腳踏車上安裝把手,或帶自己出去釣魚,或教自己打槍,他則無法開口。在衣阿華時,他記得有個孩子叫波比•;;江可斯基,他爸爸幹什麼事都帶著他,教他打壘球,帶他野營,幫他一道用肥皂箱子做汽車模型,並駕著參加比賽。有一次下暴風雪,學校停課,波比的爸爸為他用雪堆造了一個兩層樓的炮臺要塞,炮臺上有樓梯,用硬塑膠做窗戶,用打包的雪作成各種傢俱,在外面掛個燈籠。天黑以後,讓孩子們在炮臺裡玩。孩子們問能不能用睡袋在炮臺內睡覺,江可斯基先生回答:“當然可以。”所有孩子都去睡了,唯獨肯特沒去。當然,一小時後孩子們都回到了自己家裡,但肯特的媽媽斷然不准他參加這種遊戲。以後很久,他一直以為,要是有爸爸,他也會去那炮臺睡睡。現今他長大了,知道所有孩子們都會受不了那個冷的,但他卻失去了那種分享歷險快樂的機會。
波比•;;江可斯基說:“最幸運的孩子肯特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今天,這女孩,切爾茜……
當她爸爸雙手摟住她,向他作介紹時,以及稍後,她說一看見爸爸就感到驕傲,因為所有她的朋友們都認為他是一位公正的人,在他心中激起了情感波濤。唉,媽媽是無法想像他心中的感受的。這是一種長久的渴望和期待,如今變成了怨恨和強烈的願望。他發誓要找到誰是他的父親,並與之見面。
無能如何,他都要幹。
星期五下午,威思禮•;;伽德納開著買了九年,已跑過八萬多英里的福特小貨車,來到湯姆家。他穿著毫無款式的肥大褲子,戴著髒稀稀的釣魚帽,走進孫子們的房子,滿臉帶笑。
“嗨,爺爺!”切爾茜高興地和爺爺擁抱。
“嗨,我的小魚兒!”
她伸手將爺爺的銀絲眼鏡翻到左邊,“你的眼鏡腿又彎了,爺爺,我幫你修修。”
他取下眼鏡,甩到廚房的臺板上。眼鏡反彈起來,砸在茶葉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那好,把這勞什子修修,它給我添的麻煩,多於帶來的好處。羅比,你看我帶來什麼?”他把一個塑膠袋,甩到羅比手中,袋子用t恤衫栓著,是一條鱸魚。“我們拿它和啤酒一起燉,你很喜歡吃的。”
“鱸魚,那太好了,還能搞到嗎?”
“我昨天在沙灘岸邊抓到的,有4磅重,你願意這個週末和我出去釣魚嗎?”
“我想去,但我每天下午要參加橄攬球訓練,只有今天下午才不”。
“那你們今年能打敗布萊恩高中嗎?”布萊恩高中是hhh高中的宿敵。
“我們會努力的。”
“那太好了,因為我和克萊德打了賭,”克萊德是威思禮的兄弟,也是緊鄰,他們住在鷹湖邊,小房子緊挨著,是他們年青時剛結婚後建起來的。現在兩人都是單身,在不打魚時,喜歡坐在各自的前廳裡欣賞湖面風光。
“切爾茜,出去在我的卡車裡把我帶的土豆拿進來。這是新土豆,我今早晨才挖起來的,味道不錯。我們今天的晚飯營養賽國王。”
湯姆提著一袋衣服和過夜的箱子來到廚房,“嗨,爸爸!”
“你們兩個愛情鳥兒要去哪兒?”
“杜魯斯。”
“那好,如果不是羅密歐,”他朝湯姆身後走進屋來的克萊爾笑了,“又走來個朱麗葉!”
她走過時吻了他的面頰“嗨,爸爸!”
“別擔心家裡,我會照看他們兩個。”又對兩個孩子說:“我記得從前你婆婆還在時,我帶她去過杜魯斯北面,那正是捕胡瓜魚的季節。胡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