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朝的時候就是天下聞名的名士,一個人聽到夏完淳這麼說忍不住替洪承疇辯解道:“我與洪亨九雖然沒有深交,但他身上的大儒風範可是裝不出來的。”
“哈。”夏完淳冷笑了一聲,表情就彷彿是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為洪承疇辯護的人一時誤認為夏完淳是看不起洪承疇深受崇禎厚恩沒有自殺殉國、或是先助北方同盟攻擊大順(這個大家到不覺得太難接受,畢竟林丹汗打的旗號是“為大明天子報仇”的旗號)後又投降大順當了什麼遼國相,不過這種事大家早就見慣不驚了:
九成的江南名士才子在東林領袖錢謙益的領導下翻來覆去地投完了大順又投大明:前一陣子積極勸進的江南才子們在許平打回江南包圍淳化後又投回去不少,還舉行了一批慶祝“王師安慶大捷”的詩會,他們的領袖倒是精明一些——作為曾經先領銜勸順王繼承皇帝位後又領銜勸齊國公加九錫的錢領袖在許平打回來後躲在南京養望,把才剛剛吐出口的“卿院深合聖人之道”又馬上吞了回去。在淳化最危急的時候受《遼東人民觀察家》的影響,錢領袖的幾個親信之人,比如前大學士督師侯洵的兒子侯方域就跳出來搖旗吶喊說建設卿院是數典忘祖,已經參加制憲會議和卿院的東林黨陳子壯派都是聖教叛徒、東林敗類。不過在憲法師令人震驚地頂住許平的攻勢以後、在那些大罵陳子壯等人的話還言猶在耳之時,錢領袖就於這個月初潛行到了杭州,並首次接受南方諸省在南京的記者採訪,說他很高興東林陳子壯派能助執政大臣一臂之力,並很有自信地表示未來東林黨能在朝廷中起到越來越大的作用,不服老的錢領袖已經宣佈將參加最近這次的浙江選舉,還高調派出侯方域等人奔赴泉州與陳子壯討論東林黨內合作問題;
大明投降北順武將第一人——前提督江北軍務總兵官鬱董,當初一槍不放地投降了許平,聯合其他明將圍攻揚州逼死了督師史可法,還在南京立下了臭名昭著堪比張弘範的石碑。這次明軍兩棲登陸後,鬱董二話不說獻杭州投降,又是一槍沒放,又一次積極給敵軍帶路,沿途遇到猶豫不肯投降的順軍地方將領時鬱董還親自策馬到城下勸降:“我都降了,你們還等什麼?齊國公世子連我都不問罪,你們還怕什麼?”,事後雖然北伐軍確實沒有處罰他,但都對其極為鄙視,只有鬱董本人依舊沾沾自喜,北伐軍大佔上風時他多次對記者大吹自己和平光復杭州的功績,至於勸降大批順軍一事鬱董則以“嚴顏第二”自詡,把給明軍帶路與張飛入川一事相提並論。賀飛虎棄守南京、許平圍攻淳化正急時,突然有人爆出黑幕——鬱董秘密製造了大批黑衣黑旗,當真不怕死的《泉州日報》記者去杭州質問鬱董意欲何為時,鬱董竟然不但沒殺人,還親自出來解釋說他的意圖是化妝成順軍以尋找伏擊的機會(至於是伏擊明軍還是伏擊順軍則隻字未提),力稱此舉深合兵法——從那以後南方報紙就普遍用“大兵法家”或“大軍事家”來稱呼鬱董。同樣有記者曾就此問題詢問過第六軍軍長賀飛虎,當時因為戰事緊急而忙得不可開交的賀飛虎是這樣回答記者的:“如果淳化不丟,本將深信鬱將軍對國家的忠誠。”,後來記者雖然一再追問淳化丟了又會如何,賀飛虎卻拒絕回答。而龍潭的陳偉則遠沒有賀飛虎沉得住氣(議會師有一個團就不得不留在後方防備各路友軍的突然襲擊而不能上前線對抗順軍),他在被記者問煩後大叫道:“凡事都要往好的一面看,如果淳化丟了,那下次就又輪到許將軍和鬱將軍並肩作戰了!”;
還有齊國公本人,被天下人視為大明擎天柏玉柱的兩朝重臣,也全速向著曹丞相的方向發展。
因此聽到夏完淳那聲冷笑後,對他不屑有所誤解的人都覺得洪承疇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大家更忍不住想到,就是夏完淳不也投過闖麼?陳子壯這樣的大名士是沒有叛國,不過他不也領著一群人叛出師門,連老宗師錢領袖都不認了嗎?現在這世道,誰還能比誰強啊?
“我說遼藩是暴秦復生,絕非信口雌黃。”夏完淳在遼東的相關見聞數不勝數,他隨手就挑了個典型:“當初商鞅的《墾令》是怎麼說的?”
法家認為如果百姓有思想就不會好好“墾草”——墾草就是種地,所以除了土地國有化禁止商人來收購糧食外,也不能允許百姓旅遊,因為遊歷會讓人增長見識——哪怕就是去隔壁村也不好,交流就會提高思考的頻率,所以商鞅立法禁止全秦的老百姓走親訪友或旅遊,還發明瞭人類歷史上最早的身份介紹信,如果沒有這個證明是官府公派外出的話則各地驛站一律不許允許其人入住——百姓不旅遊了也能多節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