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飛,喉中一甜,鮮血狂噴,眼前昏黑,身不由己地朝後高高摔飛。
胸前驀地一陣刺痛,彷佛有萬千蟲子電閃衝入,耳邊聽見鬼哭狼嚎似的聲響,排山倒海似的將他淹沒。迷糊之中,心底森然一涼,又是恐懼又是憤怒,難道此身當真要被妖鬼所據?
此念方起,忽聽黑帝發出一聲淒厲、狂怒的咆哮,繼而身前一空,氣浪全消,那刺痛之感也煙消雲散。身下一震,似乎被什麼人緊緊抱住。所觸溫軟嫩滑,幽香撲鼻,那感覺如此愜意而熟悉。一個溫柔而嬌媚的聲音貼著他的耳畔響起:“傻蛋,你沒事吧?我們來遲啦!”
又是歡喜又是擔心,正是龍女雨師妾。
王亦君正自大喜,忽地又聽見一個極之熟悉的男子聲音,“他奶奶的紫菜魚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不經打了?”
蚩尤!王亦君心中大震,剎那之間激動欲爆,想要大笑,卻發不出聲音;想要看一看他,卻睜不開眼睛,但臉頰滾燙,熱淚卻已洶洶湧出。眼前昏黑,心中卻忽然變得說不出的澄淨、喜悅、安寧。一時間,他再也沒有什麼可值得擔心的了。
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蚩尤、姬遠玄、應龍和燭龍突然一齊出手,碧光、黑氣、黃芒一齊縱橫亂舞,汁光紀已被打得血肉模糊,花花綠綠的蠱蟲發狂似的從他體內激射而出,密密麻麻掉了一地。
蚩尤仰天大笑,淚水不住地湧出來,驀地跪倒在地,朝著北面接連叩了三個響頭,“爹,孩兒已經殺了這老妖,為您報仇了……”
姬遠玄聽到此言,也跪了下來,朝著東南方拜了幾拜,含淚不語,想來是在心底默默祭告黃帝。
蚩尤哈哈大笑,擦乾淚水,轉身朝姬遠玄昂然道:“蚩尤殺了黃帝,罪責難逃。你殺了我罷!”
眾人頓時靜了下來。姬遠玄突然喝道:“殺父大仇,焉能不報!得罪了!”
黃光一閃,鈞天劍閃電似的朝蚩尤刺去!”
蚩尤昂首立身,避也不避。“哧”的一聲輕響,黃光閃爍,衣帛撕裂,毫髮無損,只有肋間衣裳破了一道小縫。姬遠玄回身持劍,劍尖上釘了一隻色彩絢麗的九冥屍蠱,尚在輕輕顫動。
姬遠玄手腕一抖,將屍蠱震落在地,微微一笑,轉身朝著土族群雄朗聲道:“大家聽好了,殺死陛下的,是蚩尤兄弟體內的蠱蟲,現在我已經殺了它,為陛下報了大仇。從今往後,誰再輕言蚩尤兄弟弒殺黃帝,挑撥離間,姬某絕不輕饒!”
土族群雄一齊揮舞刀戈,轟然應諾。龍族群雄大喜,高聲歡呼起來。
當是時,寒風大作,天空中不知何時竟已佈滿了彤雲,雪花正一片一片地翻舞飄落。汁光紀喘著氣,碎裂的眼珠惡狠狠地瞪著天空,忽然嘶聲厲笑,“六月飛雪,天下奇冤。賊老天,我還以為你瞎了聾了!既然你長了眼睛,為什麼不讓我報仇雪恨?”
反覆大叫,淒厲憤怒,那聲音比鬼哭還要悽慘難聽。
烏絲蘭瑪聽得汁光紀怒號,當即離陣走出,“陛下放心。常言道“不以河濁怨清源”陛下今日雖誤入歧途,成為五族之敵,但當年在位之時仁厚愛民,卻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燭真神弒帝篡位,人神共憤,罪當萬死。縱使陛下無力伸冤雪恨,也絕不會放過他去。”
聽到此話,水族中倒有一半的人群情激憤,一齊叫道:“殺了亂臣賊子燭龍!殺了亂臣賊子燭龍!”
“水聖女,當年你凡心暗動,苦戀龍牙侯,老夫念你年少懷春,不忍耽誤前程,一再規勸安撫,用心可謂良苦。不想你表面假意應承,暗暗懷恨在心,竟妄想除我以滅口。這些年來勾結族內奸惡之徒,想出種種卑鄙毒計,蓄意陷害老夫。今日也不知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妖魔,自稱黑帝,捏造事實;又夥同這些大逆不道的叛賊,妄想眾口鑠金,玷我清譽,篡奪族中大權。”
燭老妖說完,忽地變回人形,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八角珊瑚盒,輕輕開啟一抖,登時掉出一個人來。大家陡然一驚,木族朋友紛紛失聲叫道:“段狂人!”
那人魁偉威武,赫然是蜃樓城的段聿鎧!
段聿鎧躺在地上,目光呆滯,動也不動。蚩尤又驚又怒,衝上前將他抱住,不斷地呼喊他的名字,輸送真氣。燭老妖嘿然道:“蚩尤公子想必也知道是誰將他害得如此罷?他屍蠱發作,形如妖魔,若非燭某昨日在崑崙山下無意間邂逅相救,他已經化作僵鬼了。”
“燭某救醒段大俠之後,以靈犀照神法得知一件頗為有趣之事。原來當日與段大俠一齊被放蠱魔化的,還有喬羽城主和龍牙侯斷浪刀。段大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