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小心窫窳!”
話音未落,鬼奴齊聲怪嘯,森寒淒厲。窫窳傷口劇烈鼓動,獸身猛漲,巨口森森,發出狂暴怒吼,突然猱身飛撲,朝著西王母電衝而去。
相隔咫尺,事出突然,西王母又正與烏絲蘭瑪相持,避無可避。窫窳狂吼聲中雙爪猛地拍上西王母肩頭,重重地迎面撞在她的身上:西王母低吟一聲,檀口鮮血噴湧,朝後摔飛。
“天之厲”光芒登時收斂,耀光綾飛揚卷舞,乘勢將之層層捆縛。烏絲蘭瑪格格笑道:“妹子,還不撒手嗎?”
西王母臉色雪白,淡藍秋水怒火如焚,咬緊牙關,凝神聚氣,將“天之厲”一寸寸地朝外奪去。倘若她此時撒手,不啻於將兩人交纏的所有真氣盡數反撞在自己身上,不死也必重傷。勢成騎虎,只能繼續僵持。
王亦君驚怒交集,西王母是纖纖的母親,科汗淮既是纖纖生父,對自己也是亦師亦父,兩人生死攸關之際,豈能坐視不理?又想,反正行藏已露,更無忌憚。當下以“抽絲訣”從松樹上抽織一塊青布,矇住自己的臉頰,牽著姑射仙子的手,一齊從山崖上翩翮飛下。口中變聲笑道:“好不要臉,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子!”
烏絲蘭瑪微笑道:“閣下在山上偷看了這麼久,行藏鬼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豈不是更不要臉嗎?”
兩大鬼奴仰頭怪嘯,閃電衝掠,朝著王亦君二人夾擊而來;數千屍鳥亦急速轉向,密密麻麻地朝兩人呼號衝去。
王亦君與姑射仙子在山崖上藏匿許久,以二人念力真氣,共同施放隱身幻法術,烏絲蘭瑪與西王母起初均未參破。但西王母與眾屍獸骸鳥相鬥之時,真氣狂肆,王亦君體內的真氣不禁起了一些反激共鳴。烏絲蘭瑪與西王母這才突然發覺雁門山上竟藏著第三方神秘人物。但二人俱是久經風浪、老謀深算的人物,誰也不願第一個將此事拆穿,都佯裝不知,伺機再做打算。不想王亦君目睹西王母遇險,終於沉不住氣,自露行藏。
烏絲蘭瑪碧眼閃閃,森冷地微笑道:“好妹子,死在你情郎的口下,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呢?”
那窫窳壓在西王母的身上,“赫赫”喘氣,聞聲驀地張開血盆大口,獠牙森然交錯,長舌卷舞,冰冷的口涎滴落在西王母的臉上。那冰冷的感覺使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流落的淚水。科汗淮微笑的臉容閃耀搖曳,與這龍頭怪物重疊幻換著;往事紛亂,剎那間洶洶狂肆地湧過心頭……
那怪物瞪著雙眼冷冷地望著她,又是一陣兇暴怒吼,猛地朝她張口咬下。電光石火間,西王母的心中掠過一個念頭:“難道我當真要死在他的手上嗎?”
迷惑、驚惶、恐懼、悲傷、歡喜……如驚濤卷舞,在她淡藍色的眼波中交疊閃過;頃刻間,心中忽地平靜下來,唇角泛起悽楚而甜蜜的微笑。
王亦君大駭,失聲驚呼:“科大俠!”
雙掌轟然怒舞,在漫漫屍鳥中殺出一條道路,與姑射仙子並肩飛掠。
兩大鬼奴交相沖到,陰風腥氣飛卷橫掃,將他們驀然阻住。窫窳怒吼聲嘎然而止,森森獠牙在西王母脖頸下及半寸處頓住,碧綠的巨眼瞪著西王母,喉中發出低沉而苦痛的吼聲,似乎想起了什麼,在苦苦地掙扎旁徨。
眾人心中驀地一緊,呼吸停頓。烏絲蘭瑪冷笑一聲,嘴唇急速翕動,窫窳彷彿被雷電所劈,驀地又是一聲淒厲暴吼,胸腹部的傷口急劇擴張,血肉迸裂,一隻色彩豔麗的怪蟲怒箭似地勁射而出,朝著西王母胸脯衝去。
王亦君火目凝神,瞧得分明,那怪蟲狀如娛蚣,節節斑斕,頭部有如尖刀,極是詭異;登時明白那怪蟲必是什麼可怖的蠱蟲,寄體窫窳,是以窫窳才會受烏絲蘭瑪與鬼奴的操縱,生死兩難。一旦這蠱蟲進入西王母體內,只怕連西王母亦不能倖免。
正自驚駭,卻見窫窳嘶聲怒吼,突然揮舞右爪,將那蠱蟲驀地打飛;順勢閃電反彈,雷霆霹靂似的朝烏絲蘭瑪狂吼撲去。事出突然,情勢陡轉,眾人都不由得一怔。烏絲蘭瑪驚怒交集,翠眼寒芒大盛,紫唇默誦法訣;窫窳體內黑光四射,傷口突然迸爆,黃膿紅血激射飛舞。怪獸慘叫著重重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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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時,西王母清嘯一聲,沖天掠起,“天之厲”青光怒放,忽然爆漲為六丈餘長的巨大刀芒,半空折轉,將“冰蠶耀光綾”轟然震開。烏絲蘭瑪悶哼一聲,臉色雪白,飄然後退,耀光綾立時如黑雲流舞,在她四周起伏繚繞,緊緊相護。
適才窫窳的雷霆反擊,使得她倉促之間不得不分神施法,神念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