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裡各方勢力都動了起來,王爺們在開會,清流也在密談,兩宮太后個忙個的,地方督撫在京師的線人也開始暗中串聯,甚至連洋人都動起來了,美國公使華若翰就在一隊新軍的保護下偷偷來到了肖樂天在鮮花衚衕的宅子。.
說道肖樂天在鮮花衚衕的宅子,其實根本就不屬於他,而是屬於福慶,這裡最早是乾隆年間重臣福康安的外宅之一,後來慢慢的就傳到了福慶這個旁系子弟的手裡了。
在慈禧發動宮變的時候,他下令內務府查抄這座宅邸,那時候慈禧這個表姐已經做好和表妹表弟撕破臉的準備了,皇家無親情這個道理誰都知道。
當肖樂天帶兵進京之後,慈禧之前的一切旨意都作廢了,天牢裡的犯人立刻釋放,所有抄沒的家產立刻歸還,至於那些被刑訊而死的人,朝廷也承諾給一定的補償。
而鮮花衚衕這所宅子就是第一個被歸還的,當肖樂天帶著親兵騎馬返回這裡的時候,福慧已經帶著歸來的老家奴等在了門口。
當肖樂天的馬隊出現在衚衕口的那一刻,所有留守的家奴全跪下了嚎啕大哭“姑老爺回府了……給姑老爺請安。”
任何一個家族在經歷過抄家這樣的大變故之後,都會萬分的珍惜來之不易的安穩日子,他們知道沒有姑老爺的逆天手腕,這個家可就真的敗了。
福慧望著遠處疾馳來的戰馬,她眼前的景象突然和兩年初見肖樂天時候的畫面重疊了,兩年前在年根底下,幾匹高頭大馬將肖樂天帶到了自己身邊,從那一天開始福慧的心就沒離開過他。
北風、飛雪、溫暖的花廳,熱氣騰騰的火鍋,聽著男人們酒後指點江山,看著俊俏的不像話的肖樂天吹牛皮,那時候的每一個場景,福慧永世難忘。
今天,肖樂天又回來了,同樣的高頭大馬,同樣的方向,馬背上還是同樣壞壞的笑,淚水打溼了福慧的眼睛。
肖樂天衝到府門口,看著垂淚的福慧翻身下馬,二話沒說把她抱在了懷裡“苦了你了,你真的受苦了……”
女人所有的堅強在愛人的懷抱裡都會融化的一乾二淨,享受著安全感的福慧失聲痛哭,一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全發洩出去了。
“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出去……你為什麼留我一個人在家……嗚嗚嗚……”
肖樂天撫摸著福慧的頭髮,數著那上面突然出現的白頭髮,心中一股股酸楚湧了上來,府門現在半開著,內務府的封條還沒有撕乾淨的,依然隨風飄蕩,跪在地上的家人們一個個哭的泣不成聲
。
“好了,爺我回來了,咱們這個家就安全了……來人啊,去內務府把屬於咱們的東西都給我要回來,少一件我就拆他們一間房子。”
不用等新軍動手,從衚衕深處就跑來了一群太監,見到肖樂天就下跪“丞相息怒,丞相息怒,我們已經把東西都送回來了,保證一件都不少……”
揮手間小太監們抬著箱子在管家滿前過目,老管家精神抖擻的跟內務府太監對數,這回他準備狠狠坑他們一筆。
“不對,不對,我們家的景泰藍花瓶哪有這麼小,至少是一輩大,你們難道掉包了不成。”
“我們姑老爺送給小姐的東珠可是三大匣子啊,怎麼就剩兩匣子了,你們敢貪墨……”
肖樂天和福慧看著老管家敲詐內務府,再看看那幾名太監尷尬的表情,都笑出了聲來“走吧,咱們去後宅看看,看看我最喜歡的那架紫檀象牙床還在不在……”
福慧耳朵被肖樂天吹的癢癢的很,她豈能不知道自家男人在想什麼,紅著臉只能暗自掐腰間的軟肉。
還好自家大件傢俱都被封存在了原地,內務府只是搬走了小件貴重品和浮財,這裡讓下人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也不知道肖樂天和福慧有沒有親熱過,反正最後給太太打水的丫鬟是紅著臉從臥室出來的。
神清氣爽的肖樂天在花園裡耍了一套不倫不類的太極拳,活動了活動筋骨“來人啊,拿著我的帖子去東交民巷邀請美國公使華若翰,就說我請他吃飯……媽的,家裡灶都熄火了,你們去全聚德,花錢給爺我訂一桌席面過來。”
“嗻,老奴這就去辦。”老管家趕緊派人通知全聚德,這時候的全聚德才剛剛創業,河北人楊全仁帶著十幾個夥計開了京師第一爐烤鴨。
老管家也搞不清楚,老爺怎麼就知道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店鋪,滿北京城大買賣家多了去了,這不是給這個小店揚名立萬嗎。
以後這小店就可以打出東海肖丞相最愛的招牌了,丞相帶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