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鬼龍身邊的錢力也是一臉的刷白,連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我們的運氣不會這麼差吧?中國總共就兩個連的騎兵建制,而且最近就要取消建制了,這樣都能讓我們給趕上了啊!?”
草坡頂端出現的那一排異常神俊的戰馬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從那些戰馬身上沾染的泥漿草屑可以看出,這些戰馬是剛剛經過了長途奔襲而來的
,而馬上的那些戴著防風面罩的戰士也同樣的被泥漿和草屑沾滿了身體,除了在面罩後露出的眼睛依舊閃著攝人的光彩,全身上下已經看不出軍裝的模樣了!
難以想象這些騎兵是如何在短短的幾天裡,從自己的基地裡強行穿越那令人恐懼的水草地,難以想象那些戰馬是如何忠誠地聽從著主人的號令不眠不休地狂奔,更難以想象,那些隨時會被取消建制的騎兵們是如何地在自己即將退出軍役的時候,保持著枕戈待旦的精神!
不等鬼龍一行有任何反應,草坡上的騎兵行列裡已經發出了一聲嘹亮的號令:“軍刀出鞘,殺!!!”
一百多把軍刀出鞘,只發出了一聲令人心悸的金屬摩擦聲,第一聲馬蹄響起的同時,從上百條男人的喉嚨裡喊出了那驚天徹地的咆哮:“殺!!!”
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鬼龍朝著殿後的晁鋒大聲喊道:“砍斷馱馬的韁繩,我們朝著斜側方跑,大家集中在一起!”
錢力也拉開了嗓門喊叫起來:“那些騎兵是想抓活的,大家快跑,只要過了國境線,他們就沒辦法了!”
從草坡上急速衝擊的馬隊開始平鋪開來,形成了一個雁翎陣的模樣,那些朝著兩側狂衝的騎兵們不再喊殺,只是在馬鞍上伏低了身體,將那把雪亮的戰刀隱藏在馬鐙旁邊。曾經在草原集訓時見識過騎兵作戰方式的晁鋒不由得讚歎道:“好騎術!好漂亮的藏刀,等衝到了攻擊距離,從那個角度反向倒劈的撩刀術至少也要人一條大腿了……”
忙著逃命的錢力在馬鞍上蜷縮起了身體,大聲朝著晁鋒喊道:“少他媽的欣賞人家的騎術了,那撩刀術要劈的可是我們的大腿,趕緊逃命啊!”
不過是幾分鐘的衝擊過程,那些晝夜狂奔而來的戰馬已經開始顯露出後力不濟的模樣,原本完整的雁翎陣已經出現了幾個明顯的缺口,儘管馬上的騎兵們一再催動著戰馬賓士,甚至用馬靴上那犀利的馬刺將戰馬的肚子扎得鮮血淋漓,但那些已經口吐白沫的戰馬卻無論如何也跑不動了……
從那個殘缺的雁翎陣中猛地傳來了一聲暴喝,幾個還能衝鋒的騎兵催動著戰馬離開了雁翎陣的行列,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鋒矢陣向前追來,而其他的那些騎兵也降低了戰馬奔跑的速度,摘下了背上的步騎槍,瞄準鬼龍一行的馬匹開始了射擊。
槍聲之中,鬼龍無可奈何地吆喝著大家與那些緊追而來的戰馬跑成一條直線,利用那些騎兵害怕誤傷同伴的心理儘量降低馬匹被擊中的危險,而身後的那些瘋狂追趕的騎兵似乎還保持著抓活口的目的,只是揮動著戰刀拼命追趕,並沒有朝鬼龍等人開槍射擊。
追逃之間,那塊聳立在國境線上的巨大界碑已經隱約可見,跑在最前面的錢力高興地喊叫著:“快跑,我們馬上要過國境線了!只要過了界碑就成功了……”
衝在最前面的一個騎兵已經快要追上殿後的晁鋒了,那把原本隱藏在馬鐙旁邊的戰刀也擺出了斜上反劈的姿勢。戰馬上的騎兵稍微向右傾斜著身體,嘴裡也發出了那種催促戰馬衝擊的彈舍聲音!
沒有時間回頭看看追兵離自己還有幾步的距離,也不敢想象那雪亮的戰刀會從那個角度光臨到自己的身上,晁鋒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是害怕麼?
比這還要危險的境地都闖過來了,子彈在眼前飛過也不會讓自己皺一皺眉頭,屍山血河當中也可以鎮定自若,冷靜地操控著手中的機槍打倒成片衝擊的敵人!
可今天是怎麼了?只是一把軍刀而已,竟然讓自己手腳冰冷,幾乎駕馭不了狂奔的馬匹?
是……心虛?
是心虛!!!
儘管自己的手裡也有槍,儘管只要一個回身,一次扣動扳機的動作就可以解決即將降臨的殺身之禍,可自己就是不敢!
自己也曾經威風八面地誅殺著叛國的罪人,不管有多麼危險,不管有多麼艱難,可那個鑲嵌在槍柄上,纂刻在自己心頭腦海中的國徽和軍徽,總能給自己克敵制勝的勇氣和信心!
身後的那把雪亮的軍刀上,同樣篆刻著國徽和軍徽,揮舞著軍刀的騎兵心中,同樣有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