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鬼龍再次催促,隔壁房間裡傳來的搬動傢俱和用熱水清洗地板的聲音頗為熱鬧地響了起來,幾個從冒險者中挑選的年輕人賣力地將那件充當臨時手術室的房間迅速打掃乾淨之後,相當配合地為文思頓。瓊斯準備了一件乾淨的內衣,那些外科手術器械已經用沸水消毒,整齊地擺放在一個同樣用沸水消毒過的大托盤中。看著文思頓。瓊斯換上了那套乾淨的內衣,兩個與文思頓。瓊斯一起前來的冒險者乾脆利落地站到了文思頓。瓊斯的身邊,充當了臨時的助手。
簡單的驗血很快地結束,也許使晁鋒的運氣實在不錯,在十幾個旅館中找到的冒險者中,竟然有五個與晁鋒的血性相同。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脅迫,五個鮮血者全都被豹子用一把鋒利的剃刀颳去了腋毛,光著膀子躺在了與晁鋒相鄰的病床上。
稍微彎曲活動了一下手指,文思頓。瓊斯慢慢地站到了充當手術檯的大床邊。看著晁鋒身上被洗去了那些草藥藥膏後露出的傷口,文思頓。瓊斯不由得朝著站在一旁的鬼龍低聲驚歎起來:“您的朋友,簡直是上帝用鋼鐵製造出來的硬漢!這麼多的傷口,而且可以明顯的看出不是一次打擊造成的,看看這些彈片在肌肉中劃開的傷口,您的朋友肯定在捱了第一波打擊之後拼命奔跑過!這麼重的打擊之後竟然還能活動自如,這太叫人驚訝了!好了,在我進行手術的時候,儘量不要打攪我。這裡的環境和裝置相當簡陋,我只能盡最大的能力來幫您朋友取出身體裡的大部分彈片的殘渣,但不敢保證他是不是能熬過手術後的二十四小時。畢竟,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戰傷後的併發症了啊……”
同樣地看著遍體鱗傷的晁鋒,鬼龍的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這是個曾經像熊一般強悍的大漢啊!在以往的歷次行動中,晁鋒和SB幾乎就是兩座打不死的活動火力平臺,不管是在乾旱的沙漠地帶,或是那些潮溼悶熱的原始叢林裡,只要有了晁鋒或SB的存在,那麼在必要的時刻,從他們藏身的位置上突然爆發出的強大火力幾乎就像一條狂暴的毒龍!
可如今……
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和擔憂,鬼龍輕輕地走到了手術檯前,慢慢地握住了晁鋒那發燙的大手低聲自語:“兄弟,我就在你身邊!不管咱們的面前是閻羅踮還是修羅獄,我們一起去闖!”
輕微的手術器械碰撞的聲音,還有輸血時那些被脅迫的‘志願者’發出的低低的呻吟聲漸漸地成為了房間裡僅有的聲音,文思頓。瓊斯的臉上那臨時充當口罩的毛巾慢慢地被汗水滲透,而在文思頓。瓊斯的額頭上,更是漸漸地佈滿了密集的汗珠。兩個充當助手的年輕小夥子明顯的有些緊張,在看到晁鋒身上的傷口那翻開的腐肉之後,有一個小夥子甚至猛地扭過頭去,直衝到門外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旅館的廚房裡,被豹子看守著的旅館老闆和兩個招待在不停地用巨大的鐵鍋燒著開水,將那些有些陳舊的窗簾裁減成長條後反覆消毒,再用烘乾機烘乾後,由一個受傷較輕的戰士送到手術檯邊。
晁鋒身體裡的那些彈片的殘渣相當不容易清除,有的只有米粒大小,還有的甚至只有半顆芝麻般大,如果按照常規的手術方式來清理的話,即使是再多上幾個獻血者,再延長數倍的手術時間,恐怕也難以完成。
好在文思頓。瓊斯並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外科醫生,多年的野外生存經驗,還有那些在極端簡陋的情況下進行手術的經驗幫了大忙,拿著一把細小的鑷子夾上一小塊消毒過的磁鐵,很多細碎的鋼性彈片就這麼慢慢地從切開一個小口子的傷口中被吸了出來。整整四個小時之後,已經快要癱倒的文思頓。瓊斯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將粘滿了腐肉和鮮血的小鑷子扔在了鋪著白布的盤子裡:“好了,縫合傷口就由你們來負責吧!我需要休息一會,還有一個傷員等著我去救呢!”
守候在一旁的青年人趕緊從盤子裡拿起了縫合傷口中的針線,小心地為仍然昏迷的晁鋒縫合著傷口,而另一個滿臉蒼白的青年人則是仔細地將從晁鋒身上找到的彈片殘渣用清水清洗過後,再用一小塊白布包裹起來,鄭重地遞給了站在一旁的鬼龍,一本正經地朝著鬼龍說道:“等您的朋友清醒過來了,記得將這個交給他,會為他帶來好運氣的!”
整整四個小時的手術時間,鬼龍一直抓著晁鋒的手,從晁鋒那忽強忽弱的脈搏上體會著晁鋒生命的跡象。有好幾次,當晁鋒的心跳猛然加速的時候,鬼龍甚至都有了那種極為不祥的預感,直到晁鋒的心跳慢慢地恢復了正常,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手中的白色布包,歷來不信神怪的鬼龍也不由自主的雙手接過,小心地將那個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