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目望向身側,壓低喉嚨發出兇殘低吼,抖落身上碳粉,野性難馴,危險氣息隨之瀰漫。
至少,在陰陽師眼中是這樣的。
大武士橫刀而上,欲要和巨狼聯手禦敵,剛走兩步,便被陰陽師喊了回去。
“不要衝動,讓白狼去送死,你趕快把我背起來,這裡太危險了,不能久留。”陰陽師小聲叮囑,這次用的是霓虹語。
大武士的智商明顯一般,原地愣了三秒,刷一聲收刀入鞘,將陰陽師夾在腋下,朝塵埃蔓延的角落跑去。
忽然,目不能視的灰白塵埃中,傳來巨狼一聲怒吼,下一秒,陰影倒飛而出,砸在了大武士腳邊。
汙血緩緩鋪開,是個死不瞑目的狼頭。
陰陽師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的狼頭,不敢相信自己最強的式神,竟然連擋下一時片刻,為他爭取逃命的時間都做不到。
狂風過境,塵埃一掃而空,大武士急忙放下陰陽師,拔刀擋在他身前。
對面,廖文傑撐著把紅傘,腳下踩著無頭狼屍,似是在喃喃自語。
“可惜,這身白洗不黑,要是灰色我也就忍忍收下了。”
廖文傑嘀咕一聲,轉頭看向想要逃跑的陰陽師,接著說道:“回答我一個問題,答得好,我就放你一條小命。”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陰陽師果斷回道,形勢過於危機,先把小命保住最重要。
“你這點斤兩,在你們陰陽師裡算高還是算低,式神最厲害可以達到什麼程度?”
“田中信雄幫他的死鬼爺爺轉世,是出於什麼目的?”
“誰把你派過來的,是私人接單幫朋友的忙,還是有組織有預謀?”
“有組織的話,你背後的組織叫什麼名字,在港島還有沒有其他佈置?”
“關於你背後的組織,把你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
陰陽師:“……”
不是說好就一個問題嗎?
“說,或者死!”
廖文傑上前兩步,眼中紅芒更甚,掌心傘柄微微顫動,擴散出一圈圈紅芒。
並非他故意為之,而是勝邪劍蠢蠢欲動,似乎那道暗門背後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它。
除了陰間的鬼玩意,廖文傑實在想不出還有會讓勝邪劍感興趣的東西,一時間來了興趣,只等審完了陰陽師便去問個究竟。
“我的能力在陰陽師中算不上厲害,但時代大變,現在的陰陽師勢力大不如前,所以我勉強也是個高手。”陰陽師一臉苦澀,儘量以客觀標準來評價自己。
“田中信雄急著幫助田中大佐轉世成魔人,是為了振興家族,好讓自己在組織裡……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說到這,陰陽師臉色刷白:“關於我背後的組織,我只能說這麼多,再說下去,我腦子裡的咒術就會生效,你不殺我,我也會當場身死。”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說出來試試看。”
“……”
陰陽師咬咬牙,眼中暴起兇光,好似迴光返照一般,慘白麵容泛起紅潤,一口鮮血吐在大武士背後。
沾染主人的心血,大武士身軀膨脹兩圈,吹氣球一樣長高至五米。
不止是他連同鎧甲、長刀、面具,全部都等比例放大。
黑色羽翼拍打颶風,大武士直衝半空,使出一招從天而降的力劈華山,呼嘯對著廖文傑壓下。
鏘!!
劍鳴輕吟,勝邪劍沖天而下,圍繞大武士飛快旋轉數圈,再次落下後,化作傘柄返回廖文傑手中。
殘肢斷軀膨脹炸開,噼裡啪啦墜落在地,高空血水灑落,一時間如同瓢潑大雨,血腥異常。
陰陽師眼眸驟縮,驚恐交加望著廖文傑撐傘立在血雨中的身影,心頭將田中信雄罵個半死,早知道港島還有這等兇人,打死他都不會接下這次的任務。
還有,這個道士的畫風血淋淋的,真是個道士嗎?
正想著,陰陽師耳邊聽到一聲低吼,接著世界一團漆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廖文傑聳聳肩,冷漠看著狼頭彈起,一口咬掉陰陽師的腦袋。
也好,他至今還沒殺過人,巨狼代勞,剛好免去了他一番糾結。
隨著陰陽師的死去,大武士的屍體飛快腐化,一縷縷青煙飄起,最後變成凝固在地的黑色淤泥。
反倒是巨狼的屍體完好無損,一截頭顱,一截身軀,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