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次沒有提社稷,接著到了安寧的閣樓,吟了一首詩,才放他進去牽了安寧出來,雖說是牽,倒不如說是拉,二人都拉著紅繩的一端,安寧在鳳霞之下,看不到表情,可是身子好像不情願的樣子,走幾步頓一下,沈傲只好做老牛,在手上用了幾分勁,幾乎是拖著走的。
一切的程式,都有邊上的公公提點著,到了哪裡,公公便事先說下該做什麼,又該說什麼話,沈傲任由他們擺佈,覺得這趟親迎實在不輕鬆。
進宮時是寥寥數人,出來時卻是迤邐著老長的隊伍,天家的嫁妝自然不菲,瓢盆都帶來了,大致是把一些御用的碗碟也要帶到沈家去,以備帝姬用得不習慣;其餘的東西就更多了,都是太監們抬著的,一箱箱過去,放眼看不到盡頭。
接著就是帶回沈府拜堂成親,照例還是外頭設宴,裡頭洞房花燭。
搖曳的紅燭下,沈傲揭開安寧的鳳霞,便看到一雙水霧騰騰的眼睛不安侷促地看著自己,通紅光線下的安寧顯得異常的端莊,沈傲如今算是輕車熟路了,先扶著不安的安寧對飲了幾口小酒,說了幾句閒話,見她漸漸安靜下來,便吹了蠟燭,先遮去安寧的羞紅的俏臉,將她抱起來,送到榻上去。
纏綿了一夜,連話也來不及說,直到雞叫,二人才累得睡下;到了第二日醒來,四目相對時,沈傲倒是不見什麼表情,安寧就只剩初為人婦的羞澀了。
一齊起了床,出了閣樓,蓁蓁幾個就過來給帝姬見禮,安寧不安地退了一步,看了看沈傲,顯得很是侷促,沈傲咳嗽一聲道:“一家人行什麼禮?安寧很好相處的,也不喜歡守這些陋習。再者說,帝姬出自宮廷,為人很和善的,最是平易近人,所以你們也不要拘束。”
安寧聽到沈傲誇她,臉上露出羞澀的淺笑,又怕蓁蓁她們不信,連忙點了點頭,意思是說她真的很平易近人。
沈傲又給安寧介紹蓁蓁幾個,對安寧道:“安寧要相信為夫的眼光,我挑的夫人,都是美煥絕倫,溫柔又體貼,和藹又端莊的人物,若兒,我說的對不對?”
沈傲眼睛看向周若,他最怕的就是周若,周若的性子不比蓁蓁三人恬然,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她。周若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否認自己的溫柔體貼、和藹端莊,淺笑道:“是的呢。”
沈傲鬆了口氣:“這就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日下午我們一道去靈隱寺裡坐坐。”
安寧好奇地張眼:“去寺廟?”
蓁蓁拉著她的手,方才沈傲說她溫柔體貼,這個時候也要施展手段表現一下,笑呵呵地對安寧道:“你們做帝姬的出身固然高貴無比,可是平時囚在宮中,一定極少出宮的,待會兒我們去了寺裡轉一轉,再去給你到街上挑些胭脂水粉,只是就怕你看不上我們這些尋常人家的東西。”
對安寧來說,最重要的是享受採買的過程,平時在宮裡什麼都有太監來供應,莫說是採買,便是遠眺下街市都不可能,於是重重地點頭道:“我們都是沈夫人,姐姐們看得上,我當然也看得上。”
沈傲心裡大是慰藉自己,大家能這樣相處,自己就安心了,看來自己這個做丈夫的齊家水平還是不低的。
下午便讓人備了車馬出城,先去靈隱寺坐了坐,回到城時天已漸漸黑了,尋了一處熱鬧的地方逛了街,其實說逛街也不對,只是馬車停在店口,長隨先進去打量一下,確定沒有危險人物,才過來通報,接著夫人們挽手進去,幾乎沒有拋頭露面的機會。
這個時代大致就是如此,更何況這一次把帝姬都帶了出來,若是讓言官知道,多半又是一陣牢騷了,須知大宋的帝姬雖然是直接嫁到夫家,可是平時的規矩還是不少的,許多東西宮裡雖然看上去不管,可是過份了,宗令府那邊少不得要出面申飭一下。
直到夜半才回到府邸,對安寧來說,外頭的一切都新鮮得很,又有沈傲陪著,心裡也覺得歡快,再加上蓁蓁幾個作陪,相處時間固然不多,卻也慢慢熟稔了一些,牢牢記住了她們的名字,這個是若兒,那個是茉兒,還有春兒、蓁蓁,也就漸漸逝去了羞澀,俏臉上嶄露出笑容。
……
一天天過去,沈傲在家歇了半個月,眼看年節也要到了,鴻臚寺和武備學堂那邊更加忙碌,沈傲也不好繼續歇著,抽了空就去走一趟,鴻臚寺那邊仍舊是上賀表的事,倒是武備學堂這邊要忙的事卻是不少,因為近幾日大雪紛紛,今年的年假打算取消,一是道路不便,距離遠的校尉太費功夫,二是二期招募得太晚,趁著這個機會多操練一下,否則剛剛定下的心一下子就散了。
在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