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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趙佶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
蔡京、班諷二人行了個禮,碎步退出。
趙佶嘆了口氣,對沈傲道:“來,到朕身邊來坐。”
沈傲走近,在趙佶的對案坐下,趙佶道:“你自己看吧,看看有什麼說的。”
沈傲撿起御案上的奏疏,裡頭果然是造反的事,說的是京畿北路安撫使徐神福扯旗造反,竟是糾集了數萬人,盤踞於京畿北路,自稱天一皇帝,改元神授元年,設立百官,又發偽詔呈趙佶八大罪狀,聲稱要替天行道,推翻大宋。
沈傲看得目瞪口呆,一個安撫使居然反了,反了也就罷了,畢竟一路的長官名義上是安撫使,可是提刑使、轉運使居然也跟著反了,這兩個人糊塗倒也罷了,就連當地的廂軍居然也跟著他們胡鬧,不少州縣也盡是如此,一夜之間,整個京畿北路竟個個都成了反賊,幾日之前,他們還是朝廷官員和良民來著,怎麼說反就反了?
大宋的官制,採取的是強幹弱枝的政策,既大權獨攬中央,各路的官員相互掣肘,這個管刑獄,那個管政務,另一個管河運,可謂曲徑分明,絕不可能有安撫使造反,可是偏偏,這樣的怪事居然發生了,徐神福吃了豬油蒙了心,整個京畿西路居然也都腦子浸了水。
“陛下……”沈傲放下奏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頹喪地道:“是朕的錯,一切都是朕咎由自取。”
一句沒有邊際的話,讓沈傲更是疑惑,這個徐神福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趙佶見沈傲一臉的疑惑,苦笑道:“此人曾是金門羽客,後來朕將他封去了京畿北路,想不到竟釀成了如此大禍。這幾年他在京畿北路設立天一教,竟是懵然不查,想不到短短數年功夫,他的天一教就有如此大的聲勢。”
沈傲恍然大悟,所謂的金門羽客,便是道士,趙佶此前崇尚道教,道士出入皇宮,沒有人敢阻攔,因此才號稱“金門羽客”。這些人以蔡攸為代表,也曾喧囂一時,許多人被授予了官職,成了封疆大吏。
只是到了後來,沈傲揭穿了那個什麼活神仙的把戲,又設計幹掉了蔡攸的政治前途,這些道士也膽戰心驚,生怕陛下清算,這才開始尋求自保之策。那叫劉神福的道士既做了安撫使,早年便在京畿北路招攬信眾,他既是京畿北路的最高長官,又是天一教魁首,依附之人當然不少,如此一來,京畿北路的官員自然也大多屈身投靠,想必那些人一開始也是不信什麼天一教的,畢竟都是讀書人,誰信誰是傻子,可是既投入了天一教門下,這干係就洗不脫了,少不得那徐神福叫他們做些不法之事,有了把柄,徐神福登高一呼,他們也只能受人裹挾。
連官員都拉下了水,那些廂軍、百姓更是渾渾噩噩,天一教靠著徐神福主政,大辦一些宗教儀式,瘋狂招募信徒,只怕各州縣的百姓、廂軍都成了天一教的信眾。
就在年前,吏部那邊已經做好了收拾劉神福的準備,從前劉神福得勢,靠的是聖眷,如今大家都看得到,陛下對神鬼之事已經逐漸不太熱衷,這劉神福在京畿北路也沒什麼政績,說穿了,這傢伙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拜的是孔聖人,他拜的是什麼天一神,不是一個系統,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所以那邊功考司的人過去,已經有朝裡的大人物打了招呼,讓那姓劉的洗乾淨屁股,滾蛋!
劉神福見做不得官,又害怕被問罪,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橫了心,乾脆舉起反旗,來個破釜沉舟。
訊息送到趙佶這裡,原本一個好好的大年三十,算是徹底地糟踐了。京畿北路距離汴京不過百里之遙,那裡出了事,一個不好,就可能蔓延到汴京來,引發京畿的恐慌。
趙佶抬了抬眼,雖然在蔡京、班諷面前刻意地作出一副鎮定,此時卻顯得有些無助了:“沈傲,若是招撫不得其法,招討又失利,該當如何?”
沈傲想了想,毫不猶豫地道:“那就再招討。”
趙佶搖頭:“你不懂,這裡頭的干係太大了,京畿北路是京畿近郊,距離邊鎮又近,一個疏忽,就是彌天大禍。”
沈傲遲疑了一下,道:“陛下,還是讓邊軍去招討吧,至於禁軍還是留駐京畿以防不測的好。”
趙佶心裡不知道,可是沈傲卻明白,京畿的禁軍已經糜爛透頂了,糜爛倒也罷了,最可怕的是吃空餉,在皇帝眼裡,京裡的馬軍司至少有四五萬人,規模也算不小,拿去剿賊明顯足夠,畢竟京畿北路的賊軍只是廂軍,當然不是人數眾多的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