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監軍盛行,以宦官、文官控制邊鎮的風潮流行。這也使得一批宦官如童貫,文臣如大小種相公得到了施展的機會。問題是,更多的邊鎮監軍與武將之間離心離德,使得軍隊的戰鬥力一年不如一年,戰爭時監軍往往橫生掣肘,使得經驗豐富的武官不得不聽從外行人的指點。
一個新的模式產生了在朝廷看來,武官之所以飛揚跋扈,之所以擁兵自重,最重要的是他們大多沒有文化,不懂得仁義禮義的道理,所以一切軍事大權只有握在文臣手中才能放心。
現在,嶄新的力量出現了,這是一群飽讀詩書的年輕人,一群訓練有素的校尉,他們秉承著克己復禮的思想站到了沈傲為他們搭設的舞臺上,能否讓武備學堂更加壯大,就看今日!
整齊的隊伍挺直了胸膛,昂起了頭顱,所有人面無表情,高高地抬起下巴,傲然凜立。
整個隊伍猶如一條筆直的長線,匯聚成整齊的方陣,每個人的間距,每個人的位置都絲毫不差,足足四個月的操練,讓每個人都成為了方陣中的棋子,這些棋子略帶激動,略帶驕傲,略帶著一股勇往直前的銳健,猶如初生的牛犢躍躍欲試。
遠方的喧鬧聲時不時地傳出來,他們在等待,校尉們也在等。
夜,已經很深了;濃墨一樣的天空,掛著一彎月牙、一絲星光卻都不曾出現。偶爾有一顆流星帶著涼意從夜空中劃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淒涼慘然。風不知是幾時刮起來的,開始還帶著幾分溫柔,絲絲縷縷的,漫動著枯黃的柳梢、樹葉,到後來便愈發迅猛強勁起來,擰著勁的風勢,幾乎有著野牛一樣的兇蠻,凜冽的朔風在低吼,當三通鼓畢,韓世忠眸光一亮,眼眸中迸發出一絲精芒,長靴頓地,高聲呼道:“前進!”
方陣悄無聲息的在風聲中踏步向前,佇列整齊,安靜無聲。
遠處的孔明燈越來越亮,越來越近,隱隱可以看到,在遠處,被禁軍攔在御道外的百姓,那一顆顆攢動的人頭,伸長著脖子,眯著眼,屏息著看著御道的盡頭。
這個時候,喧鬧靜止了,誰都想看看,那傳說中彷彿有著三頭六臂的武備校尉是什麼樣子,看看他們是不是有鐵塔一樣的身軀,有砂鍋大的拳頭,他們會不會手裡拿著法器,會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唸咒,或許唸完咒之後,會有電閃雷鳴!
啊呀,糟糕,早知應該穿著蓑衣來,待會所是他們呼風喚雨起來,豈不是要被淋個通透?
當然,文人墨客們是不信鬼神的,他們對所謂的校尉不屑於顧,校尉當然不會有三頭六臂,也不會呼風喚雨,武備學堂最厲害的當然不是校尉,而是那位司業,那位司業一定是臥龍鳳雛一般的人物,他們望著城樓上皇帝身邊的那個傢伙,心裡在猜測,那沈傲會不會戴著綸巾,手裡拿著一副羽扇。
許多的猜測伴隨著無數的期待,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屏息等待。
咔……咔……咔……咔……
御道的盡頭,有一個聲音,一個整齊劃一的聲音越來越近,若是注意聽,會有人發現,這是長靴頓著磚石地面的響動,最奇怪的是,這聲音不像是一個人發出的,卻是如此的整齊。
咔……咔……咔……咔……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更多的猜測隨之而來,這種聲音,若是認真去聽,卻好像美妙無比,讓人生出一種濃重的壓迫感,彷彿泰山即將崩於眼前,彷彿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趙佶也聽到了,他臉色微愣,從風聲中分辨這個聲音,又不由疑惑地看了沈傲一眼,彷彿是在問他,這是什麼?
沈傲只是淡笑。
黑幕之中,有一列人影出現,彷彿他們本就從黑暗而來,他們面無表情,昂著頭,挺著胸,腳步整齊劃一的走動,每一次長靴落地,都響起一陣踐踏的聲響。
這就是武備校尉?
有人開始失望了,原來他們只有一顆腦袋,只有一個身體,也和所有人一樣都有兩隻手臂兩條腿,他們既不過份的魁梧也沒有砂鍋大的拳頭,他們……很普通。
可是很快,有人發現了什麼,收斂了他們心中的輕蔑,不由像看怪物一樣地看向他們,他們……還是人嗎?
是人,怎麼會好像一點生氣都沒有,只是昂著頭,只是按部就班,而且,他們排列的實在過於整齊,雖然不斷前進,可是所有人的腿都在同一時間提起,又在同一時間落下。
禁軍的操練,也有人看過,舞大刀的,刺長槍的,敲鑼的,打鼓的好不熱鬧,可是這樣的操練,那種無聲之中,給人一種直透心底的冷冽。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