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知道肅王乃是陛下的逆鱗,不可忤逆。人一旦沒了僥倖,至少在明面上,可以先鎮住局面。另一方面,陛下應立即下旨,聲言要繼續追究肅王謀反案,拿捕肅王黨羽,引而不發,試問,誰還敢胡言亂語?”
趙佶頜首,道:“這一手引而不發絕好,誰站出來為肅王說話,也擔心會成為那逆子的黨羽。”
沈傲繼續道:“棘手的是皇子那邊,若說皇子們與肅王有什麼牽連,那是無稽之談,肅王固然鑄了大錯,可是其他的皇子還是好的,骨肉親情,他們不明白事情原委,貿然為肅王請罪,那也是情理之中。要讓他們不開口,還得陛下這邊出面才行,該安撫的安撫,該整飭的整飭。”
趙佶沉默了一下道:“朕平日對他們疏於管教,是該好好整飭一下了。朕最怕的是市井的流言,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歷朝歷代多少宮中秘事,還不是鬧到滿城風雨?要不要給京兆府那邊暗示一下,讓他們殺一儆百,拿捕幾個胡言亂語的市井之徒?”
沈傲搖頭:“如此,那豈不是不打自招?陛下萬萬不可;微臣倒是有個法子。”
趙佶嘆了口氣道:“你說吧。”
“以毒攻毒。陛下,與其讓謠言流出來,不如我們自己先把謠言傳出去,遂雅週刊那邊,可以故意寫出一些秘聞,就說肅王自幼失了母妃,為人有怪癖,又信了妖道的慫恿,方才生出謀反之心,當然,只說這個,市井之人也不至於太感興趣,最好新增一些連御數女之類的趣聞那就更完美了。只要咬死了他是謀反,宮裡的聲譽方能保住。”
趙佶嘆道:“誣肅王,豈不也是說朕管教不當?”
沈傲道:“龍生九子,九子個別,大皇子敦厚知禮,三皇子才冠天下,出一個不成器的逆子倒也算不得什麼。不如這樣,就讓肅王沾上天一教,就說天一教的妖人蠱惑肅王,肅王性情大變,才致如此,到時候叫遂雅週刊先把謠言造出去,只要不是官府放出去的訊息,市井必然深信不疑。”
趙佶想了想道:“此事就按你說的去辦吧,這篇故事就由你的表弟親自主筆,先送朕這裡來看看,再發出去。”
等沈傲道了一聲遵旨,趙佶嘆道:“昨夜你圍了定王府,算是將大皇子得罪了。”
沈傲立即道:“微臣早已說過,微臣只是陛下一人的臣子,所做所為,也只為陛下負責。肅王謀反,必須施以雷霆手段,讓所有人都明白厲害,莫說是得罪太子,便是得罪天下人,微臣亦無所懼。”
這番話說得連他自己都汗顏,可是這個時候說出來,倒也有幾分真摯,他本身就不屬於這個時代,願意為人效忠,實在是因為趙佶的恩德太重,這些人情只能以效犬馬之勞的方式來償還;至於什麼太子什麼蔡太師,他打心底深處就不屑於顧。
趙佶撫案道:“朕明白你的心意,講武殿裡的朝臣還沒有散去,方才你說要鎮住朝臣,朕這就擬了中旨,由你代朕去一趟。朕還要回景泰宮去,見見那些不孝子。”
說罷站起來,又是嘆了口氣,突然問:“沈傲,若是你的妾室和你的兒子私通,你會不會……”
沈傲臉色頓時黑下來,這句話若是換了別人對他說,他早已一腳踹過去了,什麼叫若是你的妾室和兒子私通,就好像是對著人說若是你全家死光光一樣,怨毒無比。
沈傲連忙打斷趙佶道:“陛下,微臣沒有妾室,請陛下立即擬旨意。”
趙佶潸然一笑,也不說什麼,親自手書了一份中旨,交給沈傲,沈傲辭出,拉了楊戩來,捧著中旨直赴講武殿,講武殿這邊已經鬧開了,官家那邊說廷議,可是現在還沒有見到趙佶的人,許多人向內侍打聽,可還是沒有頭緒,都是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的都有。
如此一來,反倒激起了不少人的憤慨,宮裡頭到底出了什麼事,何至於風聲都不給朝廷透露一點,說拿肅王就拿肅王,還特意繞過了宗令府,直接叫沈傲一個寺卿去拿人,此外拿人也罷了,半夜裡調兵居然也繞過了樞密院和兵部,祖宗的制度和成法都敗壞得一塌糊塗,現在群臣想向官家討個說法,好歹官家也該給出個肅王謀反的理由出來,結果說是廷議,至今都沒見到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有人甚至低聲在議論:“自陛下偏信沈傲,這朝廷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還有人抱著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慫恿道:“咱們聯手起來,一起彈劾那姓沈的一下,他昨夜敢帶兵圍定王府,將來豈不是要帶兵圍皇城?若是這樣,陛下都不降罪,我大宋危在旦夕。”
也有不少人只是默然不語,相互在交換眼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