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從沒見過蓬萊郡王這個樣子的,這時候大家都做了最壞的打算,莫非是這武備學堂辦不下去了?若是學堂真的辦不下去,大家好不容易掙來的晉身階梯算是完了,朝廷那邊如何打發,也是未知之數,心下都不由地黯然起來。
沈傲苦笑道:“出了大事……”
所有人心裡都是微微一顫,面面相覷。
沈傲放下杯盞,繼續道:“本王的紅顏知己,今日要嫁人了……”
話音剛落下去,教頭們大是汗顏,郡王爺的紅顏知己……天知道有多少,這是一筆糊塗賬,哪有這樣跑來和大家訴苦的?
韓世忠立即安慰道:“王爺,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王爺已是嬌妻滿堂,一個婦人罷了,有什麼相干?”
“是,是,婦人而已,不相干的,王爺何必掛懷?”大家紛紛鼓譟,這時有了幾分酒意,反而覺得蓬萊郡王親近得多。
沈傲瞥了韓世忠一眼,心裡想:“這傢伙,難怪在外頭混不開,居然連上官的心意都猜測不出,得,本王的話算是白說了。”於是板著臉道:“此女和別人不同,一想到她要嫁為人婦,本王便心如刀割,昨夜一宿沒有睡好。”說罷,重重一嘆。
韓世忠原本還想勸慰幾句,這時見沈傲的模樣,一下子不好再說了。
這個時候,周處猛地一拍桌案,豁然而起,高聲道:“既如此,王爺又何必要學女子作態?唧唧哼哼有個什麼用?依我說,誰敢和王爺的紅顏知己成親,咱們就不答應,搶他孃的。”
這周處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滿肚子都是男盜女娼,進了武備學堂,雖說再不敢胡作非為,可是骨子裡卻還是強盜做派,再者說,沈傲是他的恩主,又是上官,搶個娘們算什麼?殺人掠貨的事,他也不是隻做過一次兩次。
周處一陣喧嚷,水師這邊的教頭也立即站起來,挺著胸脯道:“搶王爺看上的人,豈能嫁給別人?便是天王老子來了,弟兄們也不答應!”
接著是各科的教頭,連那馬軍教官李清也激動得拍案而起:“沈大人一聲令下,武備學堂五千校尉隨時待命,莫說是搶一個女人,便是攻城拔寨,也決不皺眉!”
沈傲心裡大是感慨,覺得周處很有前途,如此會揣摩上官心意,怎麼從前就做賊了呢?這種人就應當做官!
只是這時候,沈傲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可,不可,這是本王的事,豈能要讓大家一起擔干係呢?”
韓世忠這時才醒悟過來,立即道:“武備學堂,上下一體,咱們只效忠皇上,其他的人,哪裡管得了這麼多?誰敢欺負王爺,讓王爺心如刀割,就是萬死,把女人搶回來,又有什麼打緊?”這時候更要分外表示一下意思,韓世忠齜牙怒目地繼續道:“王爺,卑下這就去召集校尉,事不宜遲,不能繼續耽擱了。”
沈傲這時候再不能惺惺作態下去了,將杯盞中的酒一口喝盡,抹了把嘴,也豪氣起道:“那就搶他孃的!”
一聲鼓號響起,一期校尉瞬時集合,一個個佩著儒刀,昂首挺胸,隊旗也打了起來,獵獵作響,肅殺十足。
沈傲和眾教官、教頭翻身上馬,韓世忠那邊撥馬在隊前來回走動,朗聲道:“蓬萊郡王待咱們如何?”
八百個人挺著胸一起吼道:“恩同再造!”
韓世忠繼續在馬上飛奔著喊:“今日,答謝的時候到了,諸校尉聽令,隨王爺出學堂,搶親!”
校尉們愣了一下……
搶親……
搶的哪門子親?
只是這愕然,也不過是瞬間的功夫,骨子裡的服從令他們沒有過多的猶豫,一齊大吼:“遵命!”
“出發!”
……
蔡府這邊,熱鬧喧天,一頂頂轎子,一輛輛車馬,將整個巷子都堵了個嚴實,川流不息的官員魚貫進去,大多數連進正門的機會都沒有,都是從側門過去,蔡府這邊也分不開人手來迎接,都是三三兩兩自己去尋了位置坐下。
中門這邊,最是熱鬧,時不時有人唱喏:“陳國公到,送金帛五百,玉如意一對。”
“門下省錄事趙毅夫趙大人到,恭送絹五十匹、玉璧一對……”
……
蔡絛穿著吉服,滿面紅光,在中門這邊與一個個身份高貴的高官勳貴寒暄;在以往,如陳國公那般的皇親國戚,雖說沒有挑撥蔡家的必要,卻也是不肯和蔡家有什麼牽連的,今日,這些宗室卻都是破天荒地過來,臉上堆了幾分笑,道幾句賀。
過了今日,蔡家的地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