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只是哭,抽泣的道:“我知道,沈大哥是喜歡小姐的,小姐也喜歡沈大哥,平時小姐總是難為他,可是我知道,她的房子裡還藏著沈大哥的畫呢,經常在那裡看的出神。”
劉老叔嚇得面如土色,連忙道:“這些話可不能亂說,春兒,你不是小孩子了。”
春兒又哭,眼睛都模糊了,哽咽著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沈大哥就算娶我,那也是可憐我,我不要他可憐我……”
劉老叔只是嘆氣,徐徐道:“春兒,我是過來人,你的心思我懂。可是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人言可畏,將來你怎麼嫁人?依我看,你乾脆給鄉下寄個口信回去,叫他們在鄉下尋一個親事也就是了。沈書童這個人好是好,就是太好了,我聽說最近老爺要保舉他去太學讀書,將來是要做相公的。”
春兒不說話了,手指卻摳進了肉裡,妙目直愣愣地望著府前的石獅子發呆。
第065章 認親
春兒傷心地擦拭淚眼模糊的眼睛,正黯然傷神,劉老叔站起來,向外張望道:“老爺的車駕回來了。”
春兒便不敢再哭了,提起燈籠去迎接。
馬車在府門前停得穩穩的,祈國公周正一臉疲倦地被車伕扶下車,見了春兒,便問:“春兒來這裡做什麼?”
春兒道:“夫人見公爺這麼晚還未回來,心裡惦記,叫我來門房問。”
周正苦笑,自那一日和夫人說了保舉沈傲的心思,夫人這些天催問這事很緊,不消說,今日又是來打探訊息的。
他咳嗽一聲,對春兒道:“你早些回去歇了吧,不用去回稟了。”
春兒不肯,要提燈籠給他照路,周正是個細心人,一瞥之下,見春兒的眼角有淚痕,便問:“春兒,你怎的哭了?莫非是有人刁難你嗎?”
劉老叔在邊上想說什麼,春兒連忙給他打眼色,口裡說:“沒……沒什麼的,是眼睛進了沙子。”她心裡悽苦極了,想:“若是這件事給老爺知道,老爺一定會催促沈大哥和我成親的,沈大哥並不喜歡我,我有自知之明,不能教他為難。”
隨即又想:“我這樣體貼他,不知他有沒有為我著想過。”心裡更酸了,強忍著淚水不流出來。
提著燈籠引著周正到了臥房,春兒便告退,周正咳嗽一聲,總覺得今日的小春兒舉止很怪異,不過家事一向是夫人照料的,他不插手;抬腿進去,便聽到夫人在裡屋喊:“是老爺回來了嗎?”
周正應了一聲,疲倦地走入裡屋,夫人正看著一本佛經,抬眸見了周正,便將佛經隨手放在案上,起身道:“老爺今日怎麼又這麼遲迴來,用過飯了嗎?要不要廚子去熱一熱。”
今夜是香兒照料起居,打了盆溫水來,周正浸了浸手,徐徐道:“用過了,不用麻煩。”
夫人又旁敲側擊道:“老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看你這幾日都是六神無主的,像是掉了魂一樣,嚇得恆兒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怕你要拿他出氣呢!”
說到周恆,周正就有點兒生氣了,口裡說:“這個逆子,他要是有沈傲的一半,我平日何至於會打他?他是自做孽,平時遊手好閒,這樣好的機遇,卻又不好好讀書,我不打他,他更要上房揭瓦了。”
夫人聽周正提到沈傲,便道:“恆兒有孝心就是了,我也不求別的。倒是沈傲進學的事老爺近來可打探過嗎?太學裡怎麼說。”
問起這個,周正嘆了口氣道:“方才我就是去找張學正為這事說情的,按道理,沈傲倒是很符合太學的錄用規則。不過張學正說舉薦之期已經過了,名錄已呈報去了官家那裡,官家也擬準了,現在要改來不及。只能等來年再說。”
夫人有些急了,道:“還要等來年?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沈傲怎麼耽誤得起,老爺,你和張學正也是有交情,就不能讓他網開一面?”
周正面色通紅,其實這個人情他是說了的,不過張學正這個人太迂腐,說不通,此事當然不好和夫人去講,只是敷衍道:“這是國法,豈能擅自更改。”
夫人神色黯然,替周正脫去了外衣,蹙著眉想著心事。
二人和衣睡下,再不說話了,其實他們各懷著心事,都沒有睡著,夫人仍想著沈傲進學的事,而周正一是擔心那枚戒指,另一方面也為沈傲的事心煩。
心煩意亂間,夫人突然張眸,問:“老爺,國子監那邊可以入學嗎?”
周正道:“國子監倒是寬鬆得多,只是需七品官員以上的子侄入學,與沈傲的身份不符。”
夫人嗔怒道:“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