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便道:“你這孩子……”心裡想:“這個孩子似乎不太會說話,哪有一見了人就說這個的。”卻沒有半點責備陸之章的意思,反而對陸之章的印象又多了幾分好感,畢竟鉤心鬥角久了,遇到一個這樣單純的孩子也不容易,往後應該對若兒會很好的。
陸之章坐下,極力想表現出自己的自信和風度,他望了一旁抿嘴不語的周若一眼,頓時眼睛又亮了,周小姐太美了,恰好那格窗透進來的一縷陽光恰好灑落在她的臉頰上,那炫目之中,羊脂般的肌膚,鵝蛋的臉蛋,略尖的下頜,還有那柳眉、美眸,微微翹起的嘴唇,只看這一眼,陸之章就心猿意馬了。
陸之章突然來了勇氣,向夫人道:“伯母,國公府很大呢,雖然小生已住了幾天,可是許多美景仍然沒有看盡。”他先是隨口說些奉承話,為下面的送禮做些鋪墊。
夫人就笑:“國公府畢竟是在京城,能有多大。我倒是聽老爺說洪州陸府佔地千畝,瓊樓玉宇連綿不盡,那才是真正的寬廣。你到這裡來,只怕是見了新鮮,所以才覺得大。對了,聽說洪州有一座繩金塔,香火很盛嗎?”
以為終於有了共同的話題,陸之章神采飛揚地道:“繩金塔素來是水火既濟,坐鎮江城的洪州鎮城之寶。裡面的禪師也都是得道高僧,香火很鼎盛的,那塔前時常還會有廟會,也很熱鬧。”
夫人便道:“既是禪寺,自該是高僧們修佛的場所,在塔前舉辦廟會,似有不妥。”
陸之章一聽,哦,原來伯母不喜歡廟會,明白了,於是訕訕道:“伯母有所不知,繩金塔足有三十丈高,禪師們在塔頂,下頭就是再熱鬧,也是聽不見的。”
夫人訝然:“三十丈,竟有這樣高。”
兩個人說著話,沈傲不去插嘴,卻是和周若眉來眼去,周若心知沈傲帶這陸公子來,不知又弄什麼玄虛,多半是要陷害這個傻公子一把,便笑吟吟地作壁上觀,看看沈傲又要使什麼陰謀詭計。
而沈傲卻是心裡想:“我和表妹算是第二次合作了,第一次是害奸商,第二次更厲害,欺負老實的陸公子。看來表妹和我很投緣,她也很壞的,嘿嘿,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兩隻臭蟲在一起,自然就臭味相投。表妹,表哥,兩隻臭蟲,很好,我是公的,她是母的。”
說了一會話,陸之章總算忍不住了,正色道:“聽說伯母很愛禮佛,小生這一次來,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伯母。”
夫人就笑,心裡想:“這個陸公子還是很乖巧的,也不盡是全不懂世故。好吧,瞧瞧他怎樣討好我這未來岳母。”便喜滋滋地道:“陸公子有心了,不知是什麼禮物。”
陸公子掏出懷中的佛像,小心翼翼地送過去,口裡道:“伯母,這是我親自雕刻的佛像,請夫人笑納。”
“咦!又是佛像?”夫人倒是提不起很多的興致,送禮就是這樣,就比如後世,第一個送腦白金的,人家圖個新鮮,也很好。可是第二個、第三個都來送腦白金,那隻怕收禮的人家也就沒有多少興致了。
不過既是陸公子送來的,還是他親手雕刻的,夫人還是有一些感動,拿起佛像,笑著道:“我很喜歡呢。”她拿著佛像看了看,心裡卻發出疑問:“怎麼這佛像和沈傲先前送的那個差不多,太像了。”
有了這個疑惑,便去瞧陸公子的手,陸公子的手很乾淨,面板保養得很好,修長而又漂亮。
夫人似乎察覺了什麼,再去看沈傲的手,這一看,發現沈傲的手上多了幾道刻痕。
她心裡明白了,這佛像根本就不是陸公子雕的,而是沈傲雕刻的。陸公子拿了沈傲雕刻的佛像卻稱是自己的心意,還說是他親手雕刻來贈予自己的,這個陸公子,看來也不是很老實,好滑頭啊。
想著,想著,夫人就心疼起來,沈傲這個孩子就是太老實,別人送禮,你張羅什麼,弄得手上又是傷痛,又討不到好。
有了這個念頭,夫人看陸公子的眼眸就有點冷漠了。
沈傲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口裡還在說:“陸公子的佛像雕得不是很好啊,不過他有這個心意,也是很好的。”
夫人心裡更氣了,沈傲太實誠了,明明是他在為陸公子出力,卻讓陸公子來賺這個便宜,到頭來還替陸公子說好話,兩相比較,沈傲心地太善良,陸公子的心思嘛,只怕就有些壞了;尤其是看他坦然接受的樣子,還有點兒自得的模樣,很礙眼。
母親的神色,周若收在眼裡,頓時明白了,沈傲這個人實在太狡猾了,這樣的餿主意,只有他想得出;一方面讓母親對他的印象更好,讓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