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搖著扇子繼續看熱鬧了。
良好市民不是這麼好做的,看來以後要記住這個教訓了。
過不多時,張章帶著幾個伴當從客棧裡衝出來,滿臉猙獰,一眼看到沈傲,便舉起手中槍棒要衝過來,口裡還哇哇地大叫著:“狗賊,今日不殺你,我張章誓不為人。”
“大人,大人,掌櫃糊塗了,要行兇啊!”沈傲一躲,便鑽到公差們後頭。
張章一看到捕頭,頓時不敢這樣囂張了,臉上艱難地擠出一些笑容,過去給那捕頭行禮:“劉捕頭原來也在……”他頓了頓,便道:“劉捕頭來得正好,今日這幾個小賊慫恿人砸了我的店鋪,請大人主持公道。”
那劉捕頭眉頭一鎖,沉聲道:“好大的膽子,來人,把這三個小賊拿了。”
沈傲一看,不對勁,心裡便想:“看這個劉捕頭果然和店主是一夥的,想來著店主的幕後之人,就是他了。”
其實只要略略一想,就能猜出個大概,平時官府遇到事,一般都是姍姍來遲,可是這家店出了事,只兩柱香功夫就有官差來了,再加上方才姓劉的捕頭看到店鋪被砸後肉痛的表情,若說這二人之間一點姦情也沒有,沈傲被打死都不信。
幾個差役要來拿沈傲三人,沈傲頓時冷笑道:“我是監生,沒有證據,誰敢拿我。”
這一句話倒是起了作用,劉捕頭冷眼看了沈傲一眼:“監生?哼國法不容情,你犯了國法,是監生又如何?”
說是這樣說,這一次卻是沒有叫人來拿了,讀書人非比尋常,大宋朝立國以來,一直將讀書人當作熊貓來養的,所謂刑不上大夫,在沒有證據之前,李捕頭還真不敢把沈傲如何。
沈傲高聲道:“大人,其實我這一次,是來告狀的。”
李捕頭與張章對望一眼,張章眼眸中閃出一絲怒火,攥著槍棒隨時準備動手;李捕頭朝他微微搖頭,像是在無聲地告訴著張章,先看看這人說什麼,再做決定。
說著,沈傲高聲道:“我要告這酒肆的掌櫃,無故毆打邃雅山房東家吳三兒,請大人為學生做主,還吳三兒一個公道。”
張章冷笑不語,李捕頭哼了一聲,道:“先將你鼓譟人掠張掌櫃店鋪的事說清楚再說。”
第125章 再進京兆府
官商但凡勾結起來,許多看似複雜的事情就顯得簡單多了。
譬如李捕頭,其實他與張章並沒有多少交情,可是張章是地頭蛇,豈不知勾結官府好處多的道理;為了這個,酒樓一成的贏利,都要按時孝敬上去的。
李捕頭在京兆府雖只是個鬼卒,權利卻是極大,汴京城地面上的風吹草動,第一道經手的人就是他。
沈傲砸了店,不啻於砸了李捕頭的飯碗,所以沈傲不管怎麼說,李捕頭要追究的,就是砸店之罪。
若不是沈傲有個監生的名頭,李捕頭早就將他們五花大綁直接押走。監生、監生,這個身份對於李捕頭來說,還是挺駭人的。
不過李捕頭也不至於害怕,汴京城裡官比狗多,有實權的都在兩府三省六個部堂裡,其餘的雖然看上去顯貴,其實連狗都不如,一年的薪俸或許還比不上李捕頭一個月的油水。
這些人看上去三品、四品,官大得嚇人,其實也只是唬唬那些草頭百姓,李捕頭門兒清,這些官若是有門路,有人脈,早就鑽營的進部堂或外放了。
所以就算是個監生,李捕頭也不怕,只要張章死命攀咬,自己作出秉公辦理的模樣,誰又能說什麼?
如此一想,李捕頭便在心裡冷笑起來,今日有人敢砸他護著的酒肆,往後誰還孝敬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沈傲一聽,原來這李捕頭是死死地咬住砸店的事,擺明了是要為張章出頭。從容一笑:“邃雅山房的東家先被張章打傷,大人不過問,卻過問砸店的事,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吧!”
趙佶之前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此時也是微微一笑道:“沈公子說得不錯,為示公平,兩案並審才能水落石出。”
李捕頭橫瞪了趙佶一眼:“滾開,這裡是你插嘴的地方嗎?”
趙佶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機,卻只是笑笑,便抿嘴不語了。
李捕頭繼續道:“邃雅山房又是個什麼東西,我今日查辦的就是這酒肆的事。”
沈傲連忙道:“邃雅山房不是東西,是一座茶肆。”
李捕頭冷笑道:“哼,茶肆又如何?本捕頭不管它好壞,張章,你來說,是不是這人教唆人砸了你的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