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最後的勇氣,在沈傲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轉身往另一邊的黑暗之處走去,再不敢回眸,漸漸消失在夜幕裡。
沈傲看著春兒離開的方向,心裡久久地浮現著春兒那張嬌羞的臉,心頭的暖意更濃幾分!
在公府的這幾日,公爺、夫人那邊也為了迎鳳駕的事團團轉;就是劉文,見了沈傲也只是遠遠打聲招呼,又去忙了。而沈傲,因為要應付那些來探他的病的人,也並沒有太過清閒。
唯一清閒的人,就只有周大少爺了;偏偏周大少爺覺得很是不公平,同樣都是‘病’,偏偏探望沈傲的人不少,探望他的卻是寥寥無幾,平時的狐朋狗友,一下子全不見了蹤影。
沈傲將他尋來,閒來無事的時候,便教他下五子棋,兩個人無事,就用五子棋來打發時光。
陳濟來過一趟,對沈傲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可是當他拿出一沓讀書筆記出來時,卻出賣了他死板的臉。陳濟對四書的經義理解,往往比尋常人更加深刻,畢竟是考過狀元的,這筆記的價值極高。
天下人都知道沈傲成了他的徒弟,兩個人的名望已經綁在了一起,沈傲不管是政治抱負還是未來的仕途,都可以算是陳濟的延續,因而他倒是很捨得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搬出來。
只是對沈傲卻仍然那副愛理不理,只說了句:“閒暇時就看吧,能不能看懂,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不想看,就把這些都燒了。”
沈傲當時心裡想,若是自己真的將它們燒了,陳師父一定會把我掐死。
開啟這些筆記,便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沓下來,竟有數十萬字之多,四書五經的每一句話,都有註解,釋義,以及陳濟個人獨到的見解,這樣的筆記,若是在科舉之前賣個百貫、千貫,只怕也沒有問題。
沈傲奉若珍寶,自然時時拿出來看看,再將國子監博士的註解拿出來對照,總是覺得陳濟的筆記更加高明一些。
說一句難聽的話,博士們或許還本著讓學生們學習知識的抱負,因而這四書五經,大多還是以教學為目的;可是陳濟的筆記,卻幾乎是用來應付科舉的,每一個註解,每一個釋義,枯燥而乏味,可對於考試,用途卻是極大。
考試就是敲門磚,沈傲自然也不是完全抱著求知的目的,四書五經已經背了個滾瓜爛熟,還求個屁知,考試才是硬道理。
偶爾看看書,或找周恆捉捉棋,抽空時去完善那一幅未完成的畫作,日子倒也過的愜意。
周若曾來過幾次,沈傲便扯著她問賢妃的事,他這個人好八卦,總是覺得賢妃和國公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周恆這小子一定是矇在鼓裡的,倒是周若似是知道些什麼,被沈傲反覆追問下,才抖落出了些實情。
原來這賢妃與國公是嫡親的兄妹,關係原本是極好的,後來有一次,那時還是周小姐的賢妃出門去踏青,邂逅了一個窮書生;身為國公,又是兄長,周正自然不肯將嫡親妹妹下嫁,好說歹說地拆散了這樁姻緣,恰巧宮中選妃,為了斷絕賢妃的心思,便將她送進宮裡頭去了。
就為了這個,賢妃懷恨了十年。
沈傲立即察覺出兩件事,第一就是這賢妃必然與那窮書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這其二嘛,賢妃這人太小家子氣,氣量有那麼一點點狹隘。
看來除夕那一日自己要小心一些,少和這個賢妃有什麼交集,若是遭了她的恨,很容易吃虧啊。
沈傲心中一凜,暗暗告誡自己。
眼看五天的假期就要結束,夫人總算得了空,將沈傲和周恆叫了去,她這幾日略略有些憔悴,想來對這從宮裡頭回來探親的小姑子有那麼一點點兒畏懼,是以府裡上下的事,她都親歷親為,生怕有什麼疏漏。
看到沈傲、周恆進去,夫人總算情緒好了一些,叫他們坐下,先是嗔怒地道:“好好的學不上,竟是裝病逃學,你們這兩個孩子,若是不管教,將來不知還要撒什麼野呢!”
夫人將目光落在了周恆身上,語帶責備地道:“不消說,這一定是你的主意,沈傲沒這麼不規矩的。”
周恆冤死了,明明是表哥叫自己告假的,雖說自己自作主張,一口氣請了五天的假,可這不全是他的主意啊!
周恆心裡很不忿,卻總算沒將沈傲抖落出來。
沈傲露出些自責之色,道:“姨母,其實這事兒倒是怪不了表弟,主意是我拿的。”
咦?周恆望了沈傲一眼,什麼時候表哥也這麼講義氣了,今日太陽是往西邊出來了嗎?
夫人卻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