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的美貌,真的堪若天仙嗎?
帶著這個疑問,顰兒在眾人的印象裡更加深刻了。
沈傲含笑佇立,那眉眼兒似是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采,薄嘴一抿,搖著扇子道:“你死了男人和兒子,悲慟傷人也是難免的,可是這件事如何怪得到顰兒姑娘身上?你也是女人,若是別人看你一眼,死了,難道別人也要尋你償命嗎?這種事,分不出對錯,這樣吧,我就做個和事老,不如教吳三兒掌櫃拿出點錢來,為你們趕快把喪事辦了,這件事也就兩清了,如何?畢竟你丈夫和兒子都已經過世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入土為安,俗話說死者為大嘛!”
沈傲這番話倒是說得很有道理,看客們紛紛頜首,別看沈公子年紀小,人情世故倒是懂不少的,這樣處置,再好不過了。
既不能讓這老嫗傷害了顰兒姑娘,可是這孤兒寡母的,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若是吳掌櫃肯給她們點兒錢接濟一下,倒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吳三兒忙不迭地掏出百貫錢引來,塞進那老嫗的手中,道:“這點錢兒不算什麼,除了給他們下葬,剩餘的你們拿去補貼家用也是可以的。請夫人快把棺材抬走吧我這兒總要做生意的,若是你還是不依,就只能報官了,你想想看,官府來了,會聽你胡說八道嗎?到時候說不準還要治你擾民呢!”
那老嫗猶豫了起來,看了看手上那一百貫錢引,那表情看起來似是不甘卻又有些後怕的樣子,不少看客紛紛趁機勸道:“拿了銀子,快走吧,真的打起官司來,誰會聽你說的這些話,鬧得吳掌櫃面子上不好看,你能討到什麼好?”
也有幾個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原本還想慫恿這老嫗鬧下去,可是見這麼多人勸說,便不敢開口了,怕惹起眾怒啊!
老嫗似乎將大家的話聽了進去,跺了跺腳,將錢引收了,悄悄地給了吳三兒一個意會的眼神兒,便道:“既如此,就罷了吧只是可憐了我們一門三個寡婦,也只能倚著這點錢過以後的日子了。”她帶著無盡的悲傷,旋過身,拉著兩個人兒媳,帶著幾分哭腔幽幽地道:“走,回去。”
沈傲看到最後,比起這個老嫗這麼盡善盡美的演技,在心裡直感自嘆不如啊!
這件事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只用了兩個時辰,便傳遍了整個汴京城。
比之先前的作詩,更加轟動,但凡是認識不認識的,只要說了話,便忍不住提起此事,接著發表一番議論,品頭論足。
這種事自然也是有爭議的,流傳的人自然是一口咬定,是那一家子的男丁看到了顰兒,接著茶飯不思,死了。
可是畢竟過於聳人聽聞,聽了的人,自然覺得不可思議,接著便搖頭,提出種種疑問,結果很多時候,許多人為這裡面的爭議吵得不歡而散。
不過整個汴京的人,卻都記住了顰兒這個名字,提起這個顰兒,自然而然的,許多人便會借用自己的想象,去猜測這個美人兒有多美,記憶中最完美的女人是什麼模樣,顰兒就化身成了什麼模樣,一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倒也懂得借勢的道理,見顰兒的知名度躥升,便開始畫各種版本的顰兒畫像,或為她寫詩作詞,倒是為自己抬了不少身價。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卻是飯桌前狼吞虎嚥,捋著袖子,吃飽喝足!
等到只剩下一桌子狼狽的時候,沈傲摸著肚子,心情大好地呵呵直笑。
這個時代的炒作效果太給力了,哥們一出手,就足以讓整個汴京城轟動,看來別說是顰兒,就是春哥,沈傲也有捧起來的自信。
心裡雖然歡樂地想著,卻是作出一副君子的矜持,對周恆道:“表弟,今夜你就睡在這裡,監督大家把衣裳趕工出來,要按著我的設計來,莫要耽誤了。”
周恆啃著一隻雞腿,嘴裡支支唔唔地應了,看到表哥今日與平時不同,飛快地狼吞虎嚥一番,將雞骨丟開,問道:“表哥,為什麼教我在這裡看著?你夜裡有事?”
沈傲板著臉道:“雖然我們已經做了十全的準備,但是許多事卻是難以預料的,要想做到百戰百勝,就必須知己知彼,所以表哥今夜打算犧牲一下,去打探打探訊息。”
周恆噢了一聲,卻又覺得不對頭,下意識地問道:“去哪裡打探?”
沈傲語重深長地扶著桌子道:“表弟啊,你真是榆木腦袋,我問你,這汴京城,哪一個勾欄的實力最強?”
說到這個,周恆便眉飛色舞地道:“自然是蒔花館,蒔花館的藝伎名冠汴京,往年,都是她們屢屢奪魁的。”
沈傲一拍大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