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遠親,可是隻這一條,也足以令祈國公府產生軒然大波了。
周正正色坐下,朗聲道:“我一向教導恆兒,他雖是公府世子,到了外頭,卻不能欺人,欺人者人恆欺之,這是千古不破的道理。我們能有今日,皆賴祖宗和天子的恩蔭,這些年來,倒也並沒有出過什麼大事。可是今日……”他厲聲道:“既有人欺上了門,須知我周某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要耍弄手段,周某人奉陪到底。”
“劉文……”
劉文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國公爺平時和和氣氣的,今日這番模樣倒是令他生出駭然,連忙道:“請公爺吩咐。”
“立即叫人知會衛郡公,不要說什麼,就把方才那虞侯說的事轉述一遍。”
劉文會意,頜首點頭:“小人省得,這就去報信。”
衛郡公與祈國公相交莫逆,不但是因為家族的淵源,更是兩家的利益早已綁在了一起,周家的利益被人觸動,石家同樣要蒙受損失。
劉文不敢耽擱,旋身走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周正凝望賢妃,道:“娘娘,能救沈傲的,唯有陛下一人,我和衛郡公能做到的,只有拖延時間罷了。”他朝賢妃拱了拱手,凝重地道:“娘娘難得回家一趟,只怕……只怕……”聲音略有哽咽,咬牙道:“請娘娘立即回宮,將此事稟知陛下。”
賢妃頜首:“事急從權,本宮分得清輕重,來,這就擺駕吧。”
隨來的內侍紛紛道:“鳳駕回宮。”
眾人紛紛站起要去相送,一直送到前院,賢妃旋身回眸,去望沈傲,只見沈傲臉色坦蕩,並無畏懼,招手叫他過來,道:“沈傲,你不必擔心,只要回稟了官家,官家必能還你個清白,你好生待著,哪裡也不要去。”
沈傲頜首點頭,道:“怕倒是不怕,只是有勞娘娘,學生心中不安。”
賢妃淺笑:“這些話就不必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已送到了周府門口,鳳攆抬起,各種儀仗紛紛舉起,恰在這個時候,一隊禁軍卻是熙熙攘攘過來,只聽一個高聲道:“莫要放走了反賊。”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呼應,片刻功夫,這街頭街尾,便圍了個水洩不通;放眼望去,馬撕人吼,無數個戴著范陽帽的禁軍持槍帶矛,遠遠地在外圍警戒,倒是做足了緝拿反賊的樣子。
只是這些禁軍雖然圍住了街巷,卻絕不敢往國公府靠近一步,他們自沒有膽子衝撞國公府,此刻一人騎馬排眾而出,身後數十名刑部差役尾隨其後,徑直向公府過來。
來人正是王黼,得了梁師成的授意,王黼自也明白,自己能有今日,全仰仗梁師成的恩賜,今日縱然要面對的是祈國公和宮裡的娘娘,他也要硬著頭皮效這個勞,他放眼眺望,遠見那國公府門口的鳳駕,心裡頗有些心虛,連忙下馬,步行帶著差役過去,及至門口,立即莊肅下拜:“臣王黼見過賢妃娘娘。”隨即長身而起,又是看著周正,拱了拱手:“周公爺,多日不見,公爺神采如昔,可喜可賀。”
賢妃畢竟是女眷,此刻頗有些失措,抿了抿嘴,道:“王大人,你來做什麼?”
王黼笑道:“因受人舉檢,有人在沈傲沈監生的監舍中發現御帶,事關重大,下官前來捉拿反賊沈傲,擇日會審。”
先是加了個謀逆大罪,倒是教賢妃一時無話可說,這王黼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確也無懈可擊;發現有人私藏御帶,這已是驚天的大案,前禁軍和差役前來拿人,擇日會審,誰又能說什麼?
賢妃一時語塞,周正在後冷冷地道:“王大人,只憑一條御帶就可斷人謀逆?一個監生,又從哪裡得來御用之物?”
王黼微微一笑:“公爺問得好,實不相瞞,下官也覺得這案中有隱情,沈公子或許是冤枉的也不一定。不過國有國法,既然御帶出現在沈公子的監舍,將他羈押起來,再上報官家,由官家決斷,也是常理。不知這沈傲在哪裡?請他出來吧!”
王黼的話無懈可擊,讓人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他的身後,幾個差役已是躍躍欲試,要湧上去拿人。
“公爺,進府搜尋,依本官看來就大可不必了,還是叫沈傲老老實實出來,隨我們走一趟吧。”
周正微微笑道:“王大人,你身為少宰,這拿人的事,怎麼要親自來跑腿了?你方才也說過,國有國法,按律,就是要拿人,這是大案要案,自該大理寺來定奪才是。”
王黼臉色驟變,冷哼一聲,心知這周正是在拖延時間,另一方面,那大理寺與周正有著千絲萬縷牽連,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