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
沈傲問道:“這又是為什麼?難道不撥發賑濟的銀兩,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吳筆喝了口茶,道:“這叫上有所好,他們是看清了官家的心思,一旦撥發了銀兩賑災,那杭州造作局和蘇州應奉局的花石綱只怕要裁撤,現在官家也在猶豫,他們一見官家為難,自然是要投其所好,放任那江南西路的餓殍不顧,一心要討好官家了。”
吳筆說得隱晦,沈傲卻是明白了,從根本上,這最大的責任應當是趙佶,江南發了水患,而負責花石綱的杭州造作局和蘇州應奉局囤積的銀錢只怕不少,若是要賑濟,當然是就地教這兩個運送花石綱的機構拿出錢來,如此一來,這花石綱的事,只怕要耽誤了。趙佶的喜好太多,花石便是其中之一,任何東西一旦沉迷,往往不能自拔,因而心裡很不是滋味,有點兒不捨。
王黼這些人看準了趙佶的心思,於是一口咬定水患並不嚴重,是江南西路各府的官員誇報,如此一來,趙佶豈不是有了臺階,順勢將此事擱置到一邊去。
只是這般大的事,又是誰捅出來的?沈傲心裡清楚,若是沒有人在背後造勢,太學和國子監不可能都在議論此事,竟還要鬧出太學生公車上書的事。
吳筆繼續道:“這一次太學生集體上書,正合了我們的心意,反倒是我們這些監生落人步塵,好不尷尬。”隨即苦笑一聲,舉杯道:“喝茶,我等還是做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罷。”
喝完了茶,約莫要到授課的時間,沈傲這才知道,這件事鬧得極大,各種流言蜚語傳出來,說什麼的都有。到了夜裡,終於有準信傳出,說是太學生下午集體去了正德門外上書,最後都被人趕了回來。
如此一來,連一向嘻嘻哈哈的監生也憤怒了,許多人慫恿也要上書,聲援太學,須知這太學與國子監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到了今日,反倒一下子結成了盟友。
沈傲對他們倒是並不以為然,回到自己房裡去看書,幾個同窗好友叫他去聯名,他婉拒了;幾個同窗怒道:“沈兄,你是汴京才子,又是朝廷命官,食的是君祿,難道要眼睜睜的看到官家被人矇蔽嗎?”
沈傲淡然道:“我讀我的書,至於這種事,我是不過問的,明知上書沒有用,你們為什麼要上書?”
有人愕然道:“你為什麼知道沒有用?”
沈傲不答了,其實他心裡明白,這些人越是鬧,反倒是將官家逼到了牆角,就算官家心裡有鬆動,見他們這麼多人玩逼宮的把戲,天子的威嚴要置於何地?因此,那原本要妥協的心思會立即蕩然無存,今日你們可以對賑災的事指手畫腳,這大宋朝到底是你們這些學生主事,還是他這個皇帝當家?
沈傲提起筆,攤開一張白紙,蘸了墨,在紙上寫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寫完了,擱下筆,心裡嘆了口氣,這些傢伙雖是滿腔的熱血,卻明明是在害江南西路的災民,他們尚且還不自知,隨即又想,若換作是我,我會採取什麼辦法呢?
不急,猜不出這件事的幕後之人,自己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他拿出陳濟的筆記,將燈移近了些,悠悠然地捧讀起來。
第263章 國手
公車上書的事愈演愈激烈,以至於國子監和太學學正都阻擋不及,不過事情雖鬧得大,卻是鎩羽而歸,傳言禁軍已經嚴正以待,四處驅逐太學生、監生。
這課也上不下去了,博士來開講,發現這課堂上,只有沈傲為首的寥寥幾人,見這般清淨,只好教沈傲等人自行溫習。
沈傲這幾日飽受斥責,先是幾個親近的同窗拉他同去,沈傲婉拒,後來便有人說沈傲也是佞臣,是有了官身,不敢去為民請命。
對於這種流言,沈傲一笑置之,並不理會。
“事情鬧得越大,越是將皇帝推到自己的對立面,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沈傲心中對這些頭昏腦脹的學生頗為不屑,雖佩服他們的熱情,卻對他們的言行很是不喜。
兩世為人,沈傲相信,任何一件事都不會是偶然觸發,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暗中挑動,尤其是公車上書這般的大事。
局勢還未明朗,沈傲倒是很有興趣看看,推波助瀾之人,到底是誰?
過了幾日,又有了新訊息傳出,說是以少宰王黼為首,其下書名尚書、侍郎、學士紛紛請辭,都以無德無能的名義要求致仕。
一時間人人歡欣鼓舞,國子監裡竟有人當眾放起了鞭炮,城內茶座酒肆的生意一時大好,就是吳筆,也不無興奮地來尋沈傲道:“此事只怕要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