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杭州是商業要地,從那裡進貨倒也正常。
安燕繼續道:“往年都是我親自去進貨的,只是今年我打算讓桑兒親自去一趟,哎,我年紀大了,這生意終究還是她的,總要讓她歷練歷練,她雖是女兒家,擔子卻不輕。沈學士,這一趟可否讓桑兒隨你南下?若是她恣意胡來,好歹也有你能看顧一二。”
沈傲想了想:“她是女眷,只怕沿途多有不便。”
其實本心上,沈傲是不敢去招惹狄桑兒,這丫頭性子太烈,又會武功,活脫脫的一根帶刺玫瑰,好危險的。
安燕笑道:“這個沈學士不必擔心,我會派人沿途照料,只讓她沿路隨你而行即可。”
沈傲只好應下,約定了出發的時間,告別而出。
第二日清早,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城外汴河碼頭,這裡有沈傲的親眷和不少的知交好友,一群人拱手作別,互道了珍重,沈傲與程輝並肩登船,這船乃是花石船,高數丈有餘,吃水很深,船身極其龐大,船伕多達百人。
與沈傲而行的除了程輝,還有春兒以及兩名婢女,除此之外,邃雅山房的幾個夥計還有那李成龍,小和尚釋小虎等人。
就是那晝青,也灰溜溜地跟了過來,程輝終究還是知會了他一聲,卻沒有請他隨來,這晝青臉皮足有八尺厚,竟一點也不客氣,當日清早便揹著行禮過來。
站在甲板上,大船起錨,遠處的親朋故友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沈傲吁了口氣,聽到一旁的程輝道:“只聽說花石綱奢靡,今日一見,哎……”
沈傲卻沒有這麼多憂國憂民之心,不是他不想,而是能力不足,只是微微一笑,道:“程兄,這裡風大,不如我們去內艙喝口茶水吧。”
他和程輝終究還是對手,一個是錢塘尉,一個是仁和尉,註定了二人要脫穎而出就必然要相互較勁,只是在較勁之前,二人卻絕口不提此事,除了立場不同,其實大多數時候,二人還是頗有共同語言的。
程輝點了點頭,一道進內艙,喚人去煮茶,彼此閒談幾句,晝青便大喇喇地進來,笑嘻嘻地道:“二位兄臺喝茶,卻為何忘了晝某。”
程輝皺了皺眉,謹慎地閉口不語,沈傲冷冷一笑,道:“晝縣丞不請自來,還需要去叫嗎?”
這一句話自是諷刺晝青,晝青卻哈哈一笑,旁若無人地道:“還是沈老弟知我。”
沈傲頓時沒有了喝茶的心情,霍然而起,道:“二位好好喝茶吧,我要回去陪陪夫人。”
程輝卻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沈傲走了,自己卻尋不到理由退避,只好苦笑著朝沈傲拱拱手:“沈兄好走。”
晝青笑嘻嘻地道:“愚兄險些忘了,老弟還帶了新婦登船,嘻嘻……既可趕路,又是新婚燕爾,老弟好豔福。”
看到這傢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沈傲就想揍他,沈傲抬腿到了春兒的艙中去,春兒第一次坐船,暈得死去活來,一開始倒也罷了,如今卻是臥床不起,臉色蒼白如紙。
沈傲嚇了一跳,連忙坐到榻前道:“我竟不知春兒暈船,早知這樣,我們走陸路算了。”
春兒搖頭道:“沈大……夫君,沒有事的,暈暈就好了,我已教人煮了藥。”
沈傲牽著她的手,心想這一趟倒是勞累了她,有點兒心疼,卻又無計可施,便故意笑道:“是啊,慢慢習慣就好了,我原本還想和你一道兒在夜裡站在那甲板上迎著夜風,伴在月下看沿岸的夜景,不過不妨事,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看。”
春兒可憐兮兮地道:“夫君,對不起。”
“對不起?”沈傲虎著臉道:“你這樣說就太生份了。”
到了夜裡,沈傲端了粥水來喂春兒喝了,春兒感覺好了一些,徐徐睡下,沈傲這才去飯艙吃飯,這飯艙中的人不多,狄桑兒的飯是小婢送到艙中去吃的,除了沈傲帶來的幾個夥伴,便是程輝和晝青了。就是那小和尚,上船時沈傲給他買了不少糖葫蘆,他一路地吃,竟是撐飽了,連飯都不肯吃。
用罷了飯,程輝去甲板看夜色,晝青也厚著臉皮跟了過去,沈傲去尋春兒,見她還在酣睡,到了艙外看到兩個小婢在煮藥,見她們滿是疲憊,也知道這兩個小婢不適應船上的生活,一個個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便對她們道:“你們去歇息吧,我來看著火。”
小婢不肯,沈傲只好怏怏地走了,一時也不知去哪裡好,程輝那邊沈傲是不去的,想到有那個晝青在就不由地倒了胃口,便踱步到狄桑兒的艙中去。
狄桑兒剛用過飯,那隨時的小婢端著碗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