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虎著臉道:“沒有聽見就是沒有聽見,快點下你的棋。”
“可是我明明聽見了啊。”趙紫蘅好委屈,爹爹怎麼能不分黑白呢,明明這麼大的聲音,他卻故意說沒有聽見。
趙宗吁了口氣道:“你不下棋,我就走了。”
趙紫蘅只好乖乖地又去捉棋,那響動聲音越來越大,趙紫蘅如小貓一般豎起耳朵:“呀,我聽到春兒在說夢話了。”
趙宗板著臉道:“什麼春兒,我聽到有老鼠在叫。”
趙紫蘅擰著眉,低聲道:“明明是春兒的,我認得她的聲音。”
過了一會,那聲音越發大了,趙宗下不了棋了,心裡想,這個沈傲,到底有完沒完。
趙紫蘅道:“爹爹,要不,我們去那邊問問,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好嗎?”
趙宗氣沖沖地道:“什麼事都沒有出,你不要管,你方才不是說想讓我看你作畫嗎?好,我來看你畫畫。”
趙紫蘅道:“可是這麼吵,我心靜不下來。”
這一番爭論,又過了好一會,那邊才終於消停下來,一切又歸入了寂靜,趙宗鬆了口氣,掐指算了算,居然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心裡汗顏。
第二日清早,趙紫蘅興沖沖地跑去問春兒:“春……周夫人,昨夜怎麼了?我怎麼聽到夫人的房裡有很大的動靜。”她打算尋到證據,好向自己的父親去證明,結果春兒臉色大窘,支支唔唔地道:“我和夫君在捉老鼠呢。”
啊呀……原來真有老鼠,看來真是我聽錯了,趙紫蘅輕輕擰了擰自己的耳朵,懊惱極了。
沈傲從房裡出來,整了整衣冠,問:“什麼捉老鼠?咦,對了,今日要去拜訪轉運使大人,紫蘅,快去叫你爹去,你們不是要去投奔江大人嗎?隨我去。”
趙紫蘅噢了一聲,有點兒不太情願。
沈傲先去請示了縣尊,轉運使大人有請,於弼臣沒有留難沈傲的道理,捋須道:“今日衙堂裡也沒有什麼大事,若是真出了事,本官來替你看著,你只管去見江大人吧。”
沈傲稱了謝,叫了人備了車,押著那一對惹是生非的父女先上車,才跳上車轅進入車廂,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沈傲笑道:“將就一下,我這尊小廟容不下你們兩尊大佛,等將你們送到了江大人那裡,就不必受這些苦了。”
馬伕架了車,一路便往位於錢塘縣的轉運司去,杭州城裡衙門可不比西京、蘇州的要少,什麼轉運司、市舶司、安撫司、造作局、提刑司都聚攏在這裡,從二品大員到九品小官,一個都沒有拉下,沿路上都是穿越杭州最繁華的地段,因而馬車走的很慢,三個人在車廂裡搖搖晃晃,趙宗昨夜睡得晚,有點兒睜不開眼,差點兒就要用頭磕著車壁睡了,突然聽到趙紫蘅道:“沈大哥,昨夜你們捉了足足半個時辰的老鼠嗎?”
趙宗立即打了個激靈,睡意全無了,猛地朝沈傲打著眼色。
沈傲沒反應過來:“老鼠,哪裡來的老鼠?”
趙紫蘅覺得更加糾結了,趙宗連忙道:“紫蘅啊,就要見你江叔叔了,你高興不高興?”他是故意要岔開話題,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免受毒害。
沈傲看出來了,也點頭道:“是啊,是啊,好累,昨天捉老鼠真是累死了,那老鼠居然明目張膽,爬到了床榻上。”
“床榻上!”趙紫蘅瞪大眼睛,露出恐怖之色:“難怪我聽到春兒在叫呢,那時我還以為她是在說夢話呢!”
沈傲嘆了口氣,偷偷瞄了趙宗一眼,繼續道:“沒辦法,我只好跳下床來,拼命的搖床,要把那老鼠搖下來,搖了半夜,手都酸了。”
趙紫蘅掩嘴笑道:“沈傲真笨,老鼠怎麼搖得下來,若換了是我,我就尋一根棍子將它趕下來。”
沈傲心裡想:“你才笨,你全家都笨,這麼荒誕的藉口你居然都信,居然還嘲笑我。”
不多時,到了江炳的府邸,叫人通報一聲,裡頭便有個主事出來道:“可是沈縣尉嗎?我家老爺請大人進去。”
沈傲一行人徑直進去,過不多時就轉到正廳,進去一看,江炳還沒有來,沈傲心裡頗有些不悅,人是他請來的,這個時候還擺架子。
下人遞來了茶水,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江炳才打著哈欠過來,他頭頂進賢冠,身穿著紫衣,腰間繫著玉帶,踩著鹿皮靴子頗有幾分風姿,淡淡然地道:“哦,沈縣尉久等了。”一屁股坐定,正要給沈傲一個下馬威,便聽到有人叫道:“果兒……”
果兒是江炳的小名,這一聽,立即循目看去,手中剛剛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