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蒼蒼白髮的老者微顫顫地站著,不肯坐下去,拱手道:“老朽是懷州人,做些生意……”
沈傲立即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和來意,這一次鄭家的事牽涉頗廣,懷州商人一個都別想逃,鄭家是抄家誅族,他們也別想落個什麼好。如今東窗事發,就等朝廷的裁處,按沈傲的意思,當然是一網打盡。想不到這些懷州人倒也知道厲害,現在見到了棺材,只怕已經後悔不迭了,紛紛來鑽門路。
沈傲臉色一板,道:“原來是你們?”
老者尷尬地道:“我等給殿下帶來了一些禮物,還請殿下笑納。”
沈傲冷笑道:“禮物就罷了,你們知道你們犯了什麼罪嗎?”
另一個商人道:“就是知道罪孽深重,才懇請殿下高抬貴手,殿下放心,我等已經籌集了一些……”
沈傲又是冷笑道:“這就不必了,你們請回吧,本王沒興致要你們的禮物,該怎麼來還怎麼來。”說罷,打了個哈欠,起身道:“送客。”
這些商人嚇得不輕,劉勝就帶著人來哄人了。
把人全部趕走了,劉勝回來覆命,沈傲對劉勝道:“往後再有這種蒼蠅來,直接打發了就是,若是敢在府門這邊鬧事,就立即讓護衛彈壓。”
劉勝應下,道:“殿下,你要的莊子已經備齊了,就在城郊十五里處,那裡有個小鎮,叫郭家莊,郭家也是大姓,不過後來不知怎麼的犯了罪,被拿辦了,這宅子也就兜售了出來,佔地可是不小,足足有數百畝之多,房屋七十多棟,小人已經將花園剷平,改作了校場,門臉也換了一下,除此之外,圍牆添高了半丈,殿下招募的人手如今也已經安置了進去,現在就可以開始進行操練了。”
沈傲點點頭,道:“現在招募到多少人了?”
劉勝道:“招募的事是由陳濟陳先生負責的,不過昨天夜裡小人到他那兒討口酒吃的時候聽他說如今已經有一千多人,除了從武備學堂調撥了五十個校尉做骨幹,其餘的都是從邊鎮那邊過來的流民,年輕力壯,都識得幾個字,也肯為殿下效這個力。”
沈傲揹著手想了想,道:“一千多個暫時也足夠了,不過招募不要斷,本王養得起他們,只是該把關的還是要把關,首要的就是識字,其次是身強體健,寧缺毋濫才好。”
劉勝道:“陳先生素來做事一絲不苟,這個倒是不難。只是這麼多張口,每個月還要發放月銀五貫,再加上包食宿,只怕一個月下來就要靡費萬貫以上了,這些都是從府中支度嗎?”
五貫的月錢在這汴京城已經算是高薪了,普通人家一個月能賺個一兩貫就算不錯,便是京兆府的小吏,一個月各種收入也不過三貫而已。況且招募的又都是流民,對他們來說,吸引力確實太大。不過在劉勝看來,養著這麼多的人,一年十萬貫的花銷,便是金山銀山只怕也空了。
不過沈傲卻不是這樣想,不說這數字,就是再翻十倍,他也吃得消,更何況這些人將來都要塞入到各個商隊、店鋪、船隊裡去的,這些生意都是盈利的勾當,這點工錢其實都是小節。
沈傲哂然一笑道:“暫時先由王府裡拿出來,不要怕花錢,現在正是操練的時候,好吃好喝的給本王供養著,平時飯食不求精美,但是雞鴨魚肉不可少,就按王府裡的伙食來,平時王府裡的人吃什麼,他們就吃什麼。”
沈傲待下人還算不錯,或許是曾經在祈國公府做過下人的緣故,也深知一個月不沾葷腥的痛苦,所以月錢和平時的賞錢雖然未必比別的王府要多,可是伙食卻是極好的,大致能做到頓頓有肉吃,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極其難得了,就是在貧苦一些的地方里的小地主,也未必能有這個伙食。
劉勝是王府的內外大管家,聽到沈傲這般‘大方’,心在滴血,不禁想,平西王果然是個敗家的,錢這樣的花出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好道:“知道了。”
沈傲便笑著拍了拍劉勝的肩,道:“放心便是,王府有金山銀山,這點錢還花得起,那郭家莊裡的生活起居就歸你了,你若是忙不過來,可以在府裡提拔幾個主事出來,郭家莊的事得要放心的人去照料,不能出紕漏,你多儘儘心。”
劉勝是從祈國公府裡出來的,一直受沈傲的信重,這時候心裡一暖,道:“殿下放心就是。”
沈傲不由地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去尋陳先生,陳先生還在府裡嗎?”
劉勝道:“方才還在,不過剛叫了馬廄那邊準備好車馬,說是要捲了鋪蓋帶著一些傢什去郭家莊那邊。”
沈傲道:“我送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