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自己。他笑吟吟地道:“回稟陛下,微臣並不是蓄養私兵,而是操練護衛。”
“護衛……”趙桓冷笑道:“平西王就是拿這理由來搪塞父皇的?”
沈傲一口咬定:“確實是護衛,本王家大業大,生意又多,若是沒有護衛拱衛,這生意怎麼做得成?”
趙佶所要的就只是沈傲的藉口,並不是要刨根問底,所以不管是什麼藉口,他都沒有心思計較。他臉上浮出了笑容,淡淡道:“朕倒是想起來了,平西王確實和朕說過,想在城郊操練一隊護衛,平西王,朕說的對不對?”
沈傲苦笑道:“難為陛下還能記起,否則微臣真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趙佶淡淡道:“朕不會冤枉了你,可是要有人想糊弄朕,朕也絕不會任人矇蔽。”
他二人輕鬆的交談,讓那些站出班的文武大員們頓時洩了氣,原來還真是操練護衛,事先還和陛下知會過,既然是聖上準允的,自然談不上什麼蓄養私兵了。
趙桓的臉色已經拉了下來,原以為一擊必殺的殺手鐧,原來連竹竿都不如,他慍怒地瞪了李邦彥一眼,似是責怪李邦彥沒有打探清楚。
程江似有不甘地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搖搖頭,垂頭喪氣的樣子。
李邦彥已經察覺到了,他不禁打了個冷戰,深深地看了趙佶一眼,從那書生進殿之後,他已經預感到了大事不妙,而現在,這個感覺已經越來越強烈。
趙佶已經坐回了龍塌上,又是喝了一口茶,打起精神道:“一場誤會,看來是李愛卿冤枉了沈愛卿,這件事就議到這裡吧,沈傲,你既然是操練護衛,也不能放任,到兵部去報備一下,省得讓人起疑。”
沈傲躬身道:“廷議結束之後,臣就去報備。”
趙佶頜首,隨即悠悠然地道:“諸卿還有人有事要奏的嗎?”
今日廷議發生了這麼多事,就算是有事的,這時候也不敢再去觸黴頭了,因此趙佶連問了三遍,文武們都是緘默不言。
原以為趙佶這時候會宣佈退朝,誰知趙佶淡淡一笑,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起來,冷冷地道:“可是朕卻有些事要和諸卿們議一下。”趙佶頓了頓,掃視了魂不附體的眾臣一眼,繼續道:“就在上月,在潭州府有一夥暴民砸了縣衙,劫持了縣令聚眾千人謀反,贛州府幾次進剿居然都徒勞無功,反倒讓賊人殺死官差近百人之多,這件事,為何前日才報進宮來?”
奏疏遞入宮中是門下省的事,所有人都不禁朝李邦彥看過去,李邦彥苦笑道:“陛下,奏疏本是在月初的時候就遞了過來的,不過……不過……”
趙佶冷聲道:“不過什麼?”
李邦彥雙膝跪倒,道:“因為此前只是鬧了縣衙,落草為寇,微臣就在想,這樣的小事,何必要攪了陛下的興致?所以想等當地官府進剿,待報捷的奏疏遞上來了再一併呈報,也好讓陛下寬心。”
李邦彥所言的事其實在蔡京主政時期就已經成為了定製,往往出了匪患,若是先送進宮去,宮中肯定憂心忡忡,會責怪輔相不能盡心用命,一般這種匪患幾乎是過了幾日就會蕩平,所以先把奏疏壓一壓,等地方上了報捷奏疏,再將兩份奏疏一起送入宮去,宮裡一看,一個匪患,只不過幾日功夫就剷平了,心裡自然認為這是大家盡心用命的結果。
李邦彥不過是蕭規曹隨,誰曾想,潭州府這一次陰溝裡翻了船,居然拖了近一個月功夫,還沒有把事情辦妥。李邦彥不得已,只好將奏疏遞入宮去。這件事趙佶並沒有怎麼見怪,看了奏疏,只是下旨意讓各路府合兵進剿,誰知事隔幾天,陛下又提起此事,這就有點兒讓人摸不透了。
趙佶聽了李邦彥的辯解,勃然大怒,拍案道:“是誰給門下省扣押旨意的權利?好大的膽子,這麼大的事,朕居然毫不知情,被你們這樣矇蔽,你這門下令是怎麼當的?”
李邦彥只好磕頭,道:“微臣萬死!”
趙佶冷哼,道:“萬死倒不必,可因為這個耽誤了進剿,讓賊勢坐大,你李邦彥難辭其咎,來人,傳旨意,李邦彥翫忽職守,擾亂聖聽,回府面壁思過,這門下省,暫時由……”趙佶沉默了一下,在群臣中掃了一下,頗有些心煩意躁地道:“暫由禮部尚書楊真代任。”
誰也不曾想到,這門下令說思過就思過,更沒有想到,平素一向不太討趙佶喜歡的楊真居然大受青睞,一躍從尚書跳到了門下省。說是代任,其實不過是一種委婉的說法,但凡是在徽宗朝裡做過事的人都知道,李邦彥完了。
李邦彥整個人一下子癱在了地上,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