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罷休。
後宅這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晉王趙宗一下子像癟了的皮球,赤紅著眼睛,喃喃道:“人都死哪兒了?”
晉王妃趕上來,道:“你看那廂房裡像是有什麼動靜,八成就在那兒了。”
趙宗冷冷地笑了笑道:“和本王玩空城計,哼!”他抬腿朝東廂過去,原本想斯文彬彬地敲門,隨即又想,本王是來興師問罪的,敲門做什麼?想罷,臨門一腳,狠狠地踹下去,身後的晉王妃傳出驚呼,趙宗心裡得意洋洋,誰知一腳砰的下去,這門兒居然紋絲不動。
趙宗臉上的肌肉頓時僵住,不禁惱羞成怒,又是連踹幾腳才有了鬆動,裡頭幾乎可以聽到沈傲的尖叫了,趙宗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再踹了一腳下去,門轟的倒下,揚起漫天的灰塵。
趙宗鬆了口氣,總算是踹開了,晚節總算還保住了一點,抬腿進去,接著就沒有了反應。
晉王妃原以為趙宗衝進去會和沈傲扭打在一起,裡頭肯定是乒乓作響的,原想上前去拉扯他,誰知一點動靜都沒有,於是心裡忍不住好奇,便加快蓮步追了進去。
廂房裡燭火冉冉,由於方才動靜太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塵味,晉王妃不禁伸出纖手去扇了扇鼻尖下的氣味,可是這時候,她也有點兒呆住了。
沈傲站在書案邊,揹著手,憤怒地看著趙宗。
趙宗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至於趙紫衡,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躺在病榻上,而是捉著筆,筆尖下還滴淌著墨汁,也是一般無二地瞪大眼睛,與趙宗對視。
趙宗咳嗽了一聲,很尷尬地道:“紫衡……你……”
趙紫衡的手還提著毛筆,僵住不動,過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道:“爹,我……我……”
沈傲已經憤怒了,叉著手,道:“你什麼,我什麼?我這從蜀地運來的檀木門就這樣被拆了,晉王,這筆帳怎麼算?”
趙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吞了口口水,道:“還要算賬啊?”
這就好像某人夜宿青樓,第二天光溜溜地爬起來居然說還要付錢一樣,無恥之尤,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趙宗也覺得說出這句話有點不太好意思,於是裝腔作勢地怒喝道:“你還敢和本王算賬?本王倒要和你算賬,你把紫衡怎麼了?”
沈傲看了看趙紫衡,趙紫衡挺了挺胸脯,沈傲搖搖頭道:“紫衡一定要撕磨著我教她作畫,你看,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結果晉王便破門而入,這是什麼緣故?”
趙宗不禁道:“不是說病了嗎?”
趙紫衡咬牙切齒地道:“誰說我病了?他才病了,全家都病了!”
趙宗大是鬱悶,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趙紫衡沒病就好,可是眼下沈傲這如狼似虎的態度,他又很難得的自知理虧,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晉王妃淡淡笑道:“方才聽平西王府的人來說紫衡病了,誰知道竟是假的,這事兒平西王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是不是王府裡的哪個下人沒有規矩?”
還是晉王妃聰明,三言兩語,便由把責任推到平西王府上頭,就算是鬧出了誤會,那也是王府的下人不守規矩,與他們何干?
趙宗立即來了精神,道:“對,是哪個該死的傢伙胡亂報信?本王一定要打斷他的腿!”
沈傲搖搖頭,趙紫衡所謂的病無非是吃撐了,肚子痛的時候確實讓人手忙腳亂,誰知道大夫一來,眼睛就瞪大了,若是尋常小戶人家早就破口大罵,可是在平西王面前總還算保持著禮節,很客氣地說這只是腸胃不適,算不得病,再之後趙紫衡哇的吐出了些吃下的糕點也就沒事了。
沈傲怕到時候惹來晉王的糾纏,當然不肯讓趙宗知道清早比拼吃糕點的事。趙紫衡畢竟也不是三歲小孩兒,吃多了撐著這種事更是不能聲張,否則下次還能放出來玩兒嗎?
事情總算遮掩住,沈傲鬆了口氣,又是肉痛地看了那門板一眼,心裡想,門啊門,只怪你投錯了胎,何故生在帝王家。
晉王妃見眾人尷尬的樣子,抿抿嘴,輕輕笑道:“來了就是客,平西王不請我們坐一坐嗎?”
坐,當然要坐。沈傲大是汗顏,叫人收拾了廳堂,領著這未來的丈人和未來的丈母孃到了正廳就坐,又叫人斟茶倒水,趙紫衡已經一溜煙的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剛剛坐定,晉王妃柳眉微微一蹙,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這王府外頭都已經炸開了鍋,殿下還有這閒工夫教紫衡作畫?”
沈傲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