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然要說些擲地有聲的話。”
吳筆道:“只是不知道這些陳詞該如何處置,是送進宮裡去,還是付之一炬?”
沈傲淡淡道:“送進宮去,一個字都不要更改。”
吳筆憂心忡忡地道:“這裡頭有不少言語對沈兄……”
沈傲撇撇嘴,道:“到了我這地步還怕人說嗎?說起來,這些陳詞,倒是幫了我的大忙。”
吳筆鬆了口氣,道:“這樣就好,那明日一早,我便送進宮裡去,不知還有什麼吩咐?”
沈傲用手指著他,呵呵笑道:“吳兄如今也學會官場上的客套了,哪裡有什麼吩咐?你是諮議局郎中,我是天不收的平西王,大家各做各的事,吩咐兩個字以後不必說了。”
吳筆頜首點頭,道:“不說就不說,那我先告辭了。”說罷,站起身來作了個偮。
沈傲站起來道:“不在這裡吃個飯?”
吳筆苦笑道:“實在沒有胃口,這些陳詞還要整理一下,沈兄,告辭。”
一直將吳筆送出去,沈傲的臉色才變得凝重起來,目送吳筆的轎子越行越遠,沈傲將劉勝叫來,道:“去給陳先生傳個信,有人要冒頭了。”
劉勝道:“這時候只怕城門要關了。”
沈傲哂然一笑,道:“那就明日一大清早送出去,告訴陳先生,郭家莊的事全部拜託先生,汴京的事本王自己來。”
……
書生進言的事,很快就傳開了,當天夜裡,李邦彥就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些書生會說什麼,那姓吳的會不會呈入宮中去?有些話是決不能亂說的,陛下是什麼人?最是感情用事,一旦觸怒到他頭上,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李邦彥想動身去東宮一趟,剛剛換了衣服,卻又搖搖頭,不成,這時候去也是於事無補,再者說,反而有可能會引起東宮的猜忌。
李邦彥不禁悵然若失,若是與他合作的是蔡京,而不是東宮,就不必有這麼多擔憂了,天下之間,只怕也唯有蔡京能與平西王抗衡吧。
李邦彥一夜都沒有閤眼,清早起來便心神不屬地趕到門下省,劈頭就問:“有呈送御覽的奏疏嗎?”
負責整理奏疏的錄事立即道:“哪天沒有呈送御覽的奏疏?門下問的是哪一份?”
“諮議局的。”李邦彥道。
錄事一頭霧水地道:“這個倒是沒有看到,只是聽說中書那邊接到了許多諮議局的陳詞,正在核驗,再直接呈報入宮。”
李邦彥闔著眼,立即明白了,便道:“為何不送到門下來,反而送到中書去?”
錄事道:“是那諮議郎中的主張,再者說,這也不算是正式的奏疏,中書省也有上達天聽的干係。”
李邦彥吁了口氣,道:“叫人去打聽一下,中書省那邊核查的是什麼陳詞,去吧。”
錄事應了一聲要去,李邦彥又突然叫住他,一臉黯然地道:“不必了,事已至此,就是打聽出來了什麼又有什麼用?盡心署理公務吧。”他一步步走到耳室裡去喝茶,心裡想,或許這並不算什麼壞事,君心難測,誰知道陛下看到這些陳詞會想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中書省距離門下並不遠,這時候石英也已經到了,與李邦彥相比,石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眼下整個汴京就是煮開的開水,誰也不知道誰才能笑到最後。他進了衙堂裡,交代了幾句話,一名書令史道:“大人,諮議郎中吳大人來了。”
石英頜首點頭,道:“人在哪裡?”
書令史引著石英到了一處靜謐的耳室,吳筆果然已經等候多時,見了石英進來,立即起身作偮道:“下官見過中書大人。”
石英含笑客氣地壓壓手,道:“不必多禮,來,坐下說話。”
吳筆欠身坐下,石英喝了一口茶,抬眸道:“你父親在泉州還好嗎?”
吳筆道:“身體還算康健。這一趟下官來,是送一些諮議局的陳詞來,請中書大人代為呈送御覽。”
石英道:“噢?是什麼陳詞,拿來看看。”
吳筆訕笑道:“陳詞太多,這裡有一份是大致的內容,請中書大人過目。”
石英接過,只略略掃過一眼,臉色驟變,語氣不善地道:“這樣的東西怎麼能送上去?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吳筆道:“這是平西王的主意。”
石英臉色又歸於平靜,淡淡道:“平西王的意思?”
吳筆點頭。
石英不禁露出一臉疑惑了,從椅上站起來,慢慢踱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