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槁,這就意味著,父皇仍然安然無恙,這讓趙桓略感失望。
景泰宮裡,天色已經漸晚,門廊上架起了一座座粉紅宮燈,宮中的太后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幾次催促,趙桓才急匆匆的過來,當先行禮,重重跪地,朝太后磕頭道:“孫臣見過太后娘娘。”
趙桓二十多年前就搬出了宮,所以與太后的關係有些疏遠,趙桓輕輕的抬起頭,看了帷幔之後的模糊身影,繼續道:“不知太后召孫臣前來,所為何事。”
“咳咳……”坐在一側的楊真咳嗽一聲,趙桓才發現了他的存在,見當朝首輔也在,趙桓更覺得今日的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只是這楊真是沈傲的人是絕沒有錯的,只怕……
趙桓生出不好的預感。
太后淡淡道:“恆兒,你這太子做了幾年了?”
趙桓嚇了一跳,不知太后為什麼這樣問,立即道:“孫臣無德無能,蒙父皇父愛,敕封為東宮已有十年。”
“十年……不短了。”太后嘆了口氣道。
趙桓連忙道:“孫臣願做千世萬世的太子。”
這句話的意思是,自己的父皇能夠享國萬年。太后卻是冷笑,道:“你這心願只怕是要落空了。”
趙桓大駭,以為父皇已經從泉州那邊下達了廢黜太子的旨意,否則怎麼會做太子的心願落空,眼中迸出淚來,連連磕頭,道:“孫臣無能,不配……”
太后卻不理會他,朝楊真道:“楊大人,把陛下的聖旨給他看吧。”
楊真頜首點頭,踱步過去,小心翼翼的道:“請殿下過目。”
趙桓幾乎是微顫顫的接過聖旨,心裡萬念俱焚,可是看到太子監國、開封牧、總攬京畿軍政事這一行字的時候,整個人卻是一下子呆住了。
太后的聲音傳出來:“來,立即宣文武入宮,覲見監國太子,從此之後,哀家和祖宗的社稷就全部託付給太子了,殿下,還不快起來,準備去見文武百官。”
趙桓才回過神來,又是跪地哭告,道:“父皇尚在,孫臣豈可監國,這是要將君臣父子置於何地?孫臣不敢奉詔!”
趙桓回答的可謂堅決,他心中認定,這絕對是父皇試探自己的把戲,若是自己奉召,正好讓人有了廢黜太子的藉口,於是又是磕頭,又是涕淚直流,不斷哭告。
楊真在旁勸道:“殿下監國,自是為父分憂,這是天大的孝心。”
太后卻是急了,大罵道:“你父皇沒有擔當,難道你也沒有嗎?”
叫人將趙桓架出去,楊真小跑著跟上,趙桓只是一味的哭,昏天暗地,好幾日差點兒昏厥過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楊真只好先將他安排在偏殿裡歇息。待趙桓哭聲漸弱,才道:“如今大宋危如累卵,社稷傾覆只在旦夕,殿下若是再如此,只怕連宗廟都不能保全了。”
趙桓被勒令在東宮讀書,哪裡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這時聽楊真的話音有異,立即道:“父皇為何不回京?”
楊真苦笑:“鑾駕尚在泉州,聞知金軍朝夕可至,是以一直駐留不來。這份旨意,殿下明白了嗎?”
趙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試探,而是父皇聽到金軍隨時南下,已經六神無主,卻將這燙手的山芋丟在了自己手裡。他心裡不自覺鬆了口氣,總算重整了精神,道:“這麼說,這份聖旨是真的了?”
楊真道:“千真萬確。”
趙桓隨即一想,又有些害怕起來:“金軍隨時南下,難道父皇是叫本宮與那金軍周旋嗎?”
楊真道:“事急矣,請殿下振作精神,安撫百官,詔令各路勤王,鞏固汴京防務,與女真人決一死戰。”
“啊……”趙桓露出難色,他與趙佶許多地方性子不合,可是在懦弱這一點卻是一模一樣,聽到金軍即將南下,整個人已是魂飛魄散,期期艾艾的道:“本宮該怎麼辦?”
楊真斬釘截鐵的道:“監國到時平西王自然領兵來援!”
“沈傲……”趙桓臉色一變,道:“你是說他會帶兵來汴京?”
楊真毫不猶豫的口吻道:“平西王絕不會坐視不理。”
趙桓這時心亂如麻,顧不上什麼,由楊真安排著去見了滿朝文武,宣讀了趙佶的旨意,一時間,講武殿裡滿殿譁然,誰都不曾想到,皇上居然會懦弱到這個地步,文武大臣們都是一片哀鴻,更有不少人站出來,道:“國之將傾,君王難道不該死國嗎?立即上疏,請陛下回京!”
說這些話的人大有人在,士大夫們平素雖然混賬的多,可是到了緊要關頭,還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