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也壞到了極點。
堂堂秦國公的老丈人,居然被楊真那廝罷了官,這要是說出去,人家嘲笑的不是張鳴,而是他這天潢貴胄,一個國公皇子,居然連自己的岳父都保不了,這還了得?
楊真罷的不止是張鳴的官,更是在打趙臻的臉,趙臻年輕氣盛,早就想發作了,只是無奈趙佶那邊滿心支援京察,楊真又是當朝首輔,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倒是這位老丈人夠狠唳的,或許是實在被那楊真惹毛了,直接叫了人,竟是請了潑皮去把楊真打了一頓。而如今老丈人眼看大事不妙,便要借住到秦國公府來,趙臻倒也沒有拒絕,恰恰相反,他反而覺得很是暢快,今日就是打了你,你能怎麼樣?難道敢來我秦國公府拿人?
這一對翁婿平素便在府中飲酒,喝醉了酒便罵楊真,日子過了幾天倒也風平浪靜,大理寺那邊確實來過一次,可是連門都不敢進便被一個門房給打發了。趙臻這才覺得找回了一些顏面,見岳父鬱鬱寡歡,便勸道:“泰山大人不必憂心,那楊真現在被人群起攻之,滾出朝廷也是遲早的事,他人一走,人走茶涼,到時候再叫人上一道奏疏,父皇早晚會召你回朝。”
張鳴聽了,也覺得有了幾分安慰,與趙臻坐在小廳裡,苦澀地喝了一杯酒,道:“老夫幾十年寒窗苦讀,又是幾十年摸打滾爬,好不容易才有今日,誰知那姓楊的一紙公文便讓老夫落到今日這個下場,實在可恨。現在外邊的京察如何了?”
趙臻得意洋洋地道:“自從捱了打,那楊真便四處碰壁,以本公看,至多不過三月,非但京察進行不下去,便是楊真自身也難保。”
張鳴搖頭,憂心忡忡地道:“老夫怕的不是楊真,而是平西王;京察的事,平西王也是支援的,怕就怕此人從中作梗。”
趙臻也是默然,對沈傲,他談不上畏懼,可要說他凜然無懼那也是假的,隨即哂然一笑,道:“泰山大人不必擔心,在這風口浪尖,沈傲又能如何?來,滿飲此杯。”
二人喝到了興頭上,張鳴的心事也就放下,不禁道:“京察、京察,京個什麼察我大宋立國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等事,還不一樣天下昇平?這楊真無非是要排除異己而已,哼,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趙臻含笑道:“正是,本公雖然年輕,卻也知道這世上一人豈能與天下人作對?別看他現在神氣活現,早晚有他的苦頭吃。”
正說著,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主事太監躡手躡腳步伐極快地過來,低聲在趙臻耳畔耳語了幾句,趙臻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咬著唇道:“人到哪裡了?”
“離得不遠,已經有人到了門房。”
趙臻霍然而起,冷笑道:“這倒是有趣了。”
張鳴不禁道:“出了什麼事?”
趙臻怒氣衝衝地道:“還能什麼事?平西王來了。”
張鳴嚇了一跳,面如土色,道:“這……”
趙臻道:“泰山大人先到後宅去躲一躲,本公出去看看。”
說罷,趙臻帶著幾個王府侍衛和內侍到了門房,果然看到外頭一隊隊校尉堵住了府門。他快步過去,恰好沈傲在外頭下了馬,趙臻負著手,冷冷地道:“什麼人敢在公府外頭放肆?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叫你們的主子過來說話。”
有個校尉小跑到沈傲那邊耳語一句。沈傲卻含笑著抿抿嘴,道:“讓韓世忠去告訴他,把人交出來,不交,就進去搜拿,識相就好,不識相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韓世忠踱步過去,與趙臻四目相對,將沈傲的話轉述一遍。
趙臻氣極了,森然道:“這倒是奇了,平西王來了,為什麼自己不來和本公說話?派一個狗腿子來做什麼?”
這是把韓世忠當狗腿子了,韓世忠也不客氣地道:“公爺自己拿主意吧。”
趙臻冷笑道:“你說人在公府就在公府?”
韓世忠與身邊的校尉低聲耳語幾句,那校尉按著吩咐去了,過了片刻功夫,便有校尉押著七八個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人過來。韓世忠喝道:“跪下!”這七八人無力跪倒,痛哭流涕地求饒,全身上下都是鞭痕血跡。韓世忠舉目對趙臻道:“公爺可認得這幾個?”
趙臻看到這慘景嚇了一跳,這幾個人,他哪裡不認得?兩個是張鳴的兒子,算是自己的大舅子,還有幾個都是張家的主事,只是現在被人打得不成了樣子,像是死狗一樣。
趙臻深吸了口氣,咬牙道:“不認得。”
韓世忠只是淡淡一笑,道:“公爺不認得,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