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這幾個人進來,不少人便圍攏過去,就算是平素交情並不深厚的也熱絡地打招呼,其實更多人只是想從石英、周正幾個口裡撬出點訊息來,畢竟平西王有請,實在是一件心驚肉跳的事,沒個準信,誰知道這一次聽審,最後會審出什麼結果來?
石英和周正二人只是含笑,最後一句話,無可奉告。
他們這般一說,大家就更擔心了,若有所思地站到一邊,心裡就忍不住唏噓,從前便是太師在的時候,大家雖恨太師不法,可終究只要願意忍一口氣,總算還能過且過。現在換上了楊真和平西王,這日子真是一日比一日難過了。
正胡思亂想,外頭突然有人道:“帶案犯!”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過了片刻,兩個校尉便押著張鳴進來,眾人看了張鳴,頓時覺得兔死狐悲,不少人長吁短嘆,彷彿從張鳴身上看到了自己。
張鳴身上的衣衫還算乾淨,顯然並沒有遭受什麼虐待,不過臉色卻是差到了極點,後頭押送的校尉大喝一聲跪下,張鳴雙腿不由自主便彎了下去,看到這麼多同僚都在,心裡不知有多苦澀,好端端的一個官,如今落到這個下場,這時候甚至連怨恨和後悔也分不清了。
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的判官也都來了,總共是三人,不過這三人實在沒有什麼判官的架子,若不是趕鴨子上架,他們是斷然不肯來的,三人坐定,卻還不肯開審,還在耐心等待。足足過去一炷香,一個聲音才姍姍來遲地傳來:“平西王到。”
卡擦……卡擦……卡擦……
外頭傳來馬靴的聲音,好像是十幾個人一起頓地一樣,聲音越來越近,每一次頓地聲,都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裡。
萬眾矚目之下,沈傲帶著十幾個帶刀校尉進來,他負著手,面色冷俊,目光在這堂中逡巡,被他看到的人,都立即把頭垂下去。
沈傲踏前幾步,慢吞吞地道:“今日叫諸位來,是要審一樁驚天大案,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唆使人刺殺首輔,這樣的事,上至三皇五帝,下到隋唐,到如今我大宋開國百年,也是聞所未聞的事,是什麼人這般大的膽子,有什麼居心,到底有多少同黨,今日就要審個清楚,否則今日是刺殺首輔,下次就是刺殺皇上了。”
沈傲漫不經心地道:“本王還聽說,這案犯居然和皇子是姻親……”他臉上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繼續道:“本來嘛,一人犯罪,是不涉及到親眷的。可是這件事實在太大,這皇子們有沒有牽涉進去,也是個未知數……”
話說到這裡,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那張鳴更是面如豬肝,期期艾艾地道:“都……都是老夫一人的錯,和秦國公沒有一點干係。”
沈傲喝道:“沒有干係?沒有干係,為什麼秦國公要窩藏你?沒有干係,為什麼秦國公府要阻止差役進去搜查?依本王看,不但有干係,而且干係極大。秦國公有三個兄長,一個是福王,一個是唐王,還有一個是許國公,哼哼……這件事早晚會水落石出,你萬般狡辯也沒有用。”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冷汗直流,這種事真要攀咬,說不準還真是驚天動地,到時侯張鳴受刑不過,一旦屈打成招,就牽涉到了四個皇子,四個皇子還有沒有同謀?同謀是誰?這滿汴京和四個皇子打過交道的官員難道還少了,一株連,就要牽涉幾千幾萬人。
張鳴這時候真的後悔了,悔不當初,原以為只是解解恨,誰知不但要搭進去自己全家老小,還有可能要搭進秦國公去,他整個人頹然道:“殿下開恩,都是我一人的干係,請殿下……”
沈傲打斷他:“是不是自然會查清楚,你算是什麼東西?”他尋了一個邊角的位置坐下,沉聲道:“審。”
堂官不敢說什麼,立即舉起驚堂木,啪的一聲,道:“堂下何人?”
張鳴被沈傲方才的一番話嚇得六神無主,早先想好的一些措辭居然都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期期艾艾地道:“草民張鳴。”
“張鳴,你可知罪?”
張鳴稍稍猶豫,最終還是點點頭,道:“草民知罪。”
“那好,你來說,你所犯何罪?”
張鳴道:“草民唆使人打了門下令楊真楊大人,這件事都是小人一人所為,是小人出的銀子僱的人,與他們約定……”
沈傲在旁怒喝道:“休要狡辯,你一個草民,也敢作出這等事?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原本判官心說這張鳴回答得如此痛快,只想著草草結案,切莫牽連開去,可是平西王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