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要讓商人們推銷自己的貨品,還要讓番人賓至如歸,哪一樣都不輕鬆。
好在泉州新城那邊預留了許多土地,這展會的建築便在新城,這是一個佔地數百畝的巨大建築,有著北地的大氣開闊,整個建築呈一個圓圈,從外頭走進去,裡頭又有許多圓,宛若迷宮一樣,兩邊都是一排排走廊和店鋪的門面,走進去逛一圈出來至少要花費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地面上都鋪就了時新的泥路,連臺階都用泥漿抹平了,裡頭還分上下三層,店鋪三千多個。
就這麼個展會的建築,就足足花費了六十萬貫,再加上各種裝飾,還有展會外的建築,相加起來至少也要一百萬貫,一百萬貫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按著平西王的意思,等這展會結束之後,再將這裡的鋪面租售給泉州的商賈,收回成本是肯定夠的,若是運作的好,說不準這裡將來還能成為泉州最繁華的商業區域,寸土寸金。
吳文彩要操心的不止是這個,還有到時番客們一下增多,車馬肯定不夠,雖說泉州這邊已經興起了不少租車行,都是不太寬敞的馬車,畢竟泥路興起之後,交通便捷了許多,馬車的損耗小,速度也快,因此也有些家境不上不下的人既養不起車馬,又不肯靠腿腳出門,四五個錢,招一輛馬車就可以直接將自己送到目的地去,何樂不為?不過這種車行如今也是緊缺,畢竟泉州這邊馬少,因此也成了讓吳文彩頭痛的事。
除了這個,另一邊平西王傳來的手令,吳文彩也不敢怠慢,這些手令大多都是寥寥幾字,裡頭的內容卻值得推敲,比如有一份手令,差點讓吳文彩驚得沒有站穩。這手令裡的內容很簡單,只寫著:驅逐大食商人,但凡是大食人的貨物,都不得進入泉州、各藩國總督轄區停靠,違者速速羈押扣留,不得延誤。
吳文彩臉上的震驚可想而知,這泉州的大食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成千數萬,這麼多人,總不能說驅走就驅走,再者說,大食人的貨物在各處口岸停靠,那也是向總督轄區繳納了稅金的,這時候突然翻臉不認人,是不是太無禮了一些?
其實吳文彩的心裡也清楚,大食人如今也邯鄲學步,和大宋在南洋相互競爭,可是他畢竟是讀書人,心裡並不認同用強硬手段去將人踢出局去。不認同歸不認同,可是平西王既然發了話,自然也有他的用意,眼下的問題是如何解決。
真要趕走這麼多人,當然是不成的,吳文彩猶豫再三,便向南洋水師衙門下了條子,請南洋水師指揮使前來相商。
水師衙門那邊接到了條子,立即就來了,楊過是騎馬來的,臉上也帶著一副倦意,水師衙門雖然沒有海政衙門那般繁重,卻也不太容易,各艦隊要輪換出海,還有每日督促操練,尤其是眼下這時候,各藩臣使節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水師船艦幾乎是傾巢而出,在各個海域巡視,以免發生意外。
楊過和吳文彩雖然是沈傲留在泉州的一文一武,平時卻不太往來,偶爾有些公務,也都是下個條子交代一下而已。今日吳文彩突然來請人,又在這節骨眼上,心知有要事相商,楊過當然不能怠慢,立馬就來了。
楊過穿著一件缺胯衫的戎服,見了吳文彩,朝吳文彩頜首點點頭,吳文彩立即站起來,道:“請坐。”
楊過待吳文彩,終究還是有幾分謙讓,雖說二人官職平齊,又都是沈傲的左膀右臂,可是話又說出來,大宋重文輕武,這個意識早已深入人心,就是楊過自己,還是覺得比吳文彩矮了一頭。
吳文彩也不寒暄,直接拿了沈傲送來的手令交給楊過,道:“楊指揮且先看看。”
楊過只略略過目一行,隨即抬頭,吳文彩希翼地看著他,道:“楊指揮意下如何?”
楊過沉默了一下,一雙眼眸閃過一絲騰騰殺機之色,語氣鏗鏘有力地道:“殿下要咱們驅逐大食人,那便驅逐大食人,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吳文彩只好苦笑搖頭,道:“老夫問的是如何驅逐大食人。”他生怕楊過不懂似的,繼續道:“你看,大食人單在泉州的就有數千數萬,這麼多人,要驅逐哪裡有這般容易?”
楊過鄭重地道:“這倒也是,吳大人怎麼想的?”
吳文彩心裡想笑,方才還想問問他的意思,現在居然又繞回了自己的身上,他也不客氣,沉吟了片刻,道:“眼下當務之急,是把大食人甄別出來。”
“甄別?”
吳文彩點頭道:“把這泉州的大食人都召集起來,告訴他們殿下的意思,他們願走的自然讓他們走,可是難保也會有一些沐化我中土聖德的未必肯走,那就乾脆給他們辦理戶籍,讓他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