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練了兩年,雖然沒有臨戰的經驗,卻也都是虎狼,依我的估計,只要進展順利,從泉州到占城也不過半個月光景,而後再率軍北上,若是順利的話,至多十天之內就可以圍住大越國都升龍……”
吳文彩認真地打斷楊過,道:“可要是十日之內到不了升龍城呢?”
楊過氣呼呼地道:“說是十日就是十日,本將願領軍令狀,絕不會出差池。”
吳文彩冷淡地道:“楊指揮未免太躊躇滿志了一些。”
眼看這泉州城中的一文一武要爭吵起來,沈傲終於發言,打斷他們道:“十天時間夠了,水師操練了這麼久,也該拿出來試一試,就算是敗,這干係就由本王來擔著。”
楊過心中激盪起來,道:“有殿下這句話,水師上下欣然受命。”
馬應龍冷靜地道:“為什麼要先從占城登陸?據下官所知,這占城距離升龍距離有三百里之遠,何不如另覓良港?”
這時候沈傲也有些後悔,若是將大越國的總督轄區向大越國國都靠攏一些,這一場征伐也會輕鬆得多,只是當時一直考慮到經濟的因素,因此將總督轄區設在了後世的南越西貢一帶。見楊過要發言,沈傲先替他答了,含笑道:“占城曾是佔國的王都,後來李公蘊率軍三萬南下吞併佔國,在占城屠殺國人數以萬計之多,所以先攻克這裡,城中的抵抗必然會減到最低,再以占城為落腳點,北伐大越就容易得多了。”
馬應龍恍然大悟,不禁苦笑道:“下官居然不曾想到這個。”
沈傲沉默了一下,目光幽幽,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吳大人,你曾經在禮部公幹,這戰表的事就由你來代勞,馬大人也要辛苦一下,泉州這邊還要你看顧著。至於本王,三日之後,便率水師出征,今次這一戰,是我大宋向各國揚威之戰;敗,則滿盤皆輸,海政之策毀於一旦;勝,則南洋歸心,各邦真心臣服。”
吳文彩道:“既然要遠征,何必要下戰表?何不如先封鎖了訊息,先奇襲了占城再說。”吳文彩確實是皮厚心黑的老官僚,方才一番話還大義凜然,苦口婆心,滿口的仁義道德。可是眼看戰爭不可避免,立即就恨不得耍弄陰謀詭計了。
沈傲淡淡一笑,道:“我十萬水師,要破大越國不過是用石頭去擊打累卵而已,何必要耍弄這樣的心機?今次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我水師的戰力如何!”
計議一番之後,三人紛紛起身告辭,今日一番會談,倒是讓沈傲對馬應龍刮目相看,沈傲刻意將馬應龍留下,馬應龍側坐著看向沈傲,等待沈傲發話。
沈傲先喝了一口茶,含笑道:“馬知府是同進士出身?”
馬應龍道:“是,建中靖國四年的同進士。”
沈傲頜首點頭,感嘆道:“建中靖國四年,這麼多年過去,馬兄還是個知府,實在可嘆。”
若說馬應龍沒有政治野心那是瞎話,進了這官場,一向是逆水行舟,誰都想快人一馬,沈傲的一句嘆息,恰好說中了馬應龍的心事,馬應龍言不由衷地道:“下官身無所長,能牧守一方,已是幸事了。”
沈傲搖頭,用教訓的口吻道:“你這話本王聽得刺耳得很,男兒大丈夫,既然步入了仕途,就該節節高升,做人豈能自滿?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算是本王的人了,在朝廷裡,有大把的好位置本王可以給你舉薦,你可知道,本王為何還留你在泉州嗎?”
馬應龍猜不透沈傲的心意,沉吟片刻道:“下官不知。”
沈傲正色道:“泉州眼下的局面是本王一手促成,便如本王自己的孩子一般,不容出現絲毫閃失,換作是別人來填補馬知府的空缺,本王不放心,所以本王留了私心,一直將馬知府留在這任上。”
沈傲的口氣,信任的意思十分明顯,馬應龍的屁股不自覺從椅上滑落下來,道:“殿下如此信重,下官豈敢有什麼怨言?下官便是拼了性命,也要給殿下看好這個家,馬某在,泉州就在。”
沈傲有時候自己都覺得這樣板著臉去裝B糊弄人很不道德,做上司的,為什麼總喜歡糊弄人賣力幹活呢,若是下屬們都是驢那該多好,吊一根大蘿蔔在前頭,也就夠了,何必要假裝說這麼多看上去苦口婆心的體己話?
不過該做的還要做,只是沈傲做起這種事更誇張,他站起來,快步走到馬應龍跟前,雙手箍住馬應龍的雙肩,要扶著馬應龍起來,接著拉住馬應龍的手揉啊揉,最後用很動情的口吻道:“馬知府權且辛苦幾年,到時本王另有安排。”
馬應龍千恩萬謝,沈傲微微抬起下頜,直到覺得自己的眼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