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指揮使頓時明白了,一個道:“不聽話就是那孫有才的下場?”
劉堪點了點頭道:“不錯,想不想被人折騰,現在就看我們自家了,反正本官已是決心乖乖聽話的,只要他不裹挾著本官去謀逆造反就成。”
劉堪是隻老狐狸,立即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其他幾個指揮使若有所思,立即明白了這個道理,紛紛道:“連劉將軍都這般,我等難道還敢違拗嗎?只怕還不夠他去砍呢。”
說罷,各自散了。
……
孫有才的隨軍營人數大致在一萬一千左右,可是老弱也是不少,李清帶著一隊校尉過去,將那些過了歲數和身體孱弱的都剔除了出去。如今這支隨軍群龍無首,也無人敢說什麼。況且李清這一趟還帶著錢來,剔除出去的每人二十貫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勉強還能置辦些生業,再者當兵吃糧本身就不是什麼好營生,那些被剔除出去的,拿了錢反倒歡欣鼓舞。
做隨軍的官就不說,可是當大頭兵的卻是苦得不行,平時操練雖然少,可是雜物多,說好聽點是兵,說難聽點就是苦役,專門去伺候禁衛老爺的,再者軍餉又低,上下剋扣一下,連吃飽肚子都是個難題,若不是實在沒有生業,誰肯做這等賤業?
如此一來,這隨軍便只剩下了六千餘人,立即便有六七百個校尉補充進去,從十人隊的小隊官,到營官,全部由校尉佔據,接著便是拉了馬來,設立馬棚,總算把這群隨軍演變成了馬上的步兵。
馬的問題是最好解決的,羽林衛和龍穰衛已經崩潰,遺留的戰馬倒是不少,悉數抄沒,送到這裡來也是足夠,而那些馬都是彪悍的戰馬。
當日正午,李清便開始訓話,說來說去無非是兩個字,聽話。不聽話的,自有辦法去處置,接著便是操練,不過這操練也是不同,都是輪著操練的,一半拉出去抄家,另一半留在營裡操練,到第二日再輪換一下。
北人善馬,這千里無人煙的地方,一路都是廣褒的平原,出行沒有馬是萬萬不行的,所以這些隨軍雖然戰力低下,對騎術都是稀裡糊塗,可是騎馬也還將就。
按著校尉的辦法,所謂的操練其實就是讓他們坐在馬上,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許下馬,走路是騎馬,快跑也是用騎馬,吃飯也是如此,隨軍們雖是怨聲載道,可是當李清當場斬殺了幾個開小差的隨軍之後,大家立即不敢違令了,再者說小隊官日夜和他們呆在一起,連偷懶的機會都沒有,便是上個茅廁,也有規定的時間,耽誤一分也要軍法處置。
所以不管是營中操練還是外出巡視、破家的,也都是騎在馬上行事,這些人,便是沈傲藉以控制整個隨軍的中堅力量,沈傲新建的抄家系統大致已經完善,沈傲是大腦,校尉則屬於金字塔的第二層,是骨幹,校尉之下,是六千人的騎隨軍,負責監督、督促,再之下,才是六大隨軍營。
第606章 隻手遮天
整個龍興府,如今已是行人零落,一隊隊的隨軍佔據住了主要街道的要害,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空氣莫名的緊張。
按圖索驥,先是宗王的府邸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外頭的隨軍並不會立即衝進去,只是圍嚴實了,讓裡頭的人不能出來。
王府裡已是亂作了一團,當日上午,吳王自縊的訊息便傳了出來。接著有一隊馬隨軍在校尉的帶領下到了這裡,衝進府去,尋到了吳王的屍首。
吳王府已是哀號一面,可惜這時候,這些粗魯的軍漢什麼也不說,立即將府內的護衛、家奴悉數拿下,家眷也全部下獄,博士開始領著賬房進去登記財物,能搬走的直接裝車,不能搬走的也都上了封條,記載入案。
這個樣子,倒不像是抄家,說是搬家更貼切一些。
下獄的人立即被嚴刑拷問,到底還有誰參與了那日的變化?不說,便是鞭撻,招供之後,才給他一個痛快,接著便按著提供的線索立即趕赴另一家去。
整個龍興府瞬時淪為地獄,歷來興大獄也未必有今日這個聲勢,一些老人倒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樁大獄,規模只怕也未必比今日更浩大。
唯一可取之處就在於這裡沒有亂兵,二十多年前的時候,一千多人獲罪,兵丁四處拿人,破門騷擾必不可少,不知牽累了多少無辜的人。這次雖說拿捕的人更多,可是隻要沒犯過事的,卻無人去觸碰。
之所以如此,還是歸功於街頭上的騎隨軍,這些手臂上繫著紅巾的騎軍猶如督戰隊,但凡有兵丁恣意亂為的,直接帶走,帶走之後,人便再也看不到了,反正誰也不知去了哪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