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旦免賦,朝廷吃什麼?
唯有戶部尚書和禮部尚書楊真卻是抿嘴不言,面上含笑,免賦一年是拉攏人心最快的手段,至於賦稅,倒也不怕,半年前的抄家,朝廷抄沒的銀錢高達數千萬之多,雖然沒有納入國庫,卻還都在內庫裡安靜地躺著,只要肯拿出來,便是免賦三年也能勉強支撐。畢竟西夏不比大宋闊綽,大宋一年治水、軍餉就是天文數字,可是西夏的軍餉偏低不說,不少還是以徭役的形式來進行,治水方面也不及大宋的零頭。
如今變亂在即,拿出這個甜頭來,就足以讓變亂的規模降到最低,這個買賣只要認真地算,聰明人都明白裡頭的奧妙。
眼看就有人要站出來反對,楊真立即道:“殿下聖明。”他第一個站出來表態,算是堵住了悠悠之口。
沈傲欣賞地看了楊真一眼,正色道:“還有一件事,眼下禁軍只剩下三軍,京畿防務太鬆懈,要整肅一下。內庫可以拿出兩百萬貫來,對京畿附近的隨軍進行整肅,抽調出一些精壯的入選禁軍進行操練。本王聽說有個叫烏達的頗通軍事,現在烏達人在哪裡?”
聽到烏達兩個字,下頭的人一陣竊竊私語,這烏達是個國族,想不到攝政王第一個要提拔的竟是他,兵部尚書站出來道:“殿下,烏達已經廢做了庶民,還在龍興府。”
沈傲頜首點頭道:“傳他入宮,本王要見他,新編的禁衛軍由他統領,禁衛軍的人數為三萬,再下設五營,與此前的三支禁軍合為八軍吧。”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楊真身為禮部尚書,本王很是看重,即日起入門下省執政。”
門下省在這個時候只是虛職,原本就是給國族的人預留的,如今沈傲直接將楊真調入門下,也算是一種榮耀,至少可以證明楊真的寵幸不衰。
沈傲又是慢吞吞地道:“吏部侍郎王召在哪裡?”
班中一個矮胖的官員站出來,道:“下臣在。”
沈傲打量這王召,頓時顛覆他對王召的形象,這傢伙像商人的成分多一些,肥頭肥腦得想不到還是個直臣,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沈傲笑吟吟地道:“太上皇屢次在本王面前提及王侍郎的直名,暫入中書省吧,兼領吏部侍郎。”最後道:“烏刺領盧……”
看到烏刺領盧時,沈傲閃過一絲不喜,不過這個人身份敏感,這時候不能觸碰,把他吊起來就是。
烏刺冷淡地從班中出來,躬身道:“殿下。”
沈傲道:“領盧大人就入尚書省吧。”
烏刺冷漠地點點頭,所謂入尚書省只不過是走個形式,楊真以禮部尚書的身份入門下,再加上他自身的影響力,這門下省就相當於是給了實權的。至於王召以禮部侍郎的身份入中書,一方面有功考官員之權,又以督察之責,也算是實至名歸。至於烏刺,這個領盧只是個虛職,和大宋的太傅、太師什麼的差不多,就算是去了尚書省,也鬧不出什麼動靜。尚書省雖然統帥六部,可是六部之中真正的實權分佈在戶部、吏部、禮部、兵部這邊。禮部是楊真的,兵部尚書又是楊真的門生,自然不會理什麼尚書省。吏部早晚要落入王召手裡,而戶部尚書一向是自成一家,未必去看尚書省的臉色。
這樣的安排,大致是將權利打包,分給了楊真和王召,此外再培植一些大佬圍繞在這二人周圍。
倒是軍權這邊沈傲卻抓得牢牢的,新近提拔的烏達這個人若真如李乾順所說能夠對自己效忠,以他國族的身份肯定不會和楊真、王召這些人混到一起去,再者說禁衛的上下軍官都由明武堂擇選,這些人又是漢人,自然是對自己效忠,就算烏刺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只怕也調動不了。此外還有一支有武備學堂控制的騎隨軍。如此安排下來,整個西夏的新朝局就算是奠定了。
沈傲說了一通,覺得再沒什麼可以補充的,便道:“若是無事,本王就退朝了。”
楊真道:“殿下,下臣有事要奏。”
沈傲含笑道:“你說。”
楊真道:“殿下,金國使臣已經遞交了國書,向我大夏索要糧草軍械,請殿下定奪。”
想不到做了這攝政王,居然還要做回老本行。沈傲聽罷,淡淡一笑道:“先把國書遞上來給本王看看,其餘的事再議。”
說罷宣佈散朝,直入後宮。
這崇文殿裡的議論聲還沒有散去,影響自是深遠,楊真且不說,入主中樞大局已定,便是隻做一個禮部尚書,一樣要受攝政王的倚賴。不過那王召從一個侍郎直入中書卻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這王召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邊上有人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