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種思緒,女子又是嘆了口氣,彷彿有諸多的心事湧上來,輕輕地用手撐著下巴,整個人又是陷入深思。
一縷風兒吹過,使得香氣更濃,花兒搖曳起來,女子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小心地將這束花放回屋中去,又生怕什麼時候會下起雨似的,抱著這個心思,將竹窗合上,竹室裡,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銅鏡裡,女子將妝臺上的鬼面重新戴上,整個人又現出妖異的氣質,打量了鏡中的陌生人,女子的眼眸又是漠然起來。
“族長……”外面有個聲音道。
戴著鬼面的女子配上短刀,戴著鬼面出去,整個人漠然無比地看著一個婦人急促促地過來,鬼面上看不到表情,聲音卻是無比冷漠地道:“什麼事?”
“詹那族和后土族請您過去會商。”
“噢。”鬼智環只是應了一句,並不熱切,只是說:“告訴他們,我會去。”
……
山腰分為三層,五族這邊叫它們是上坪、中坪、下坪,上坪是祭祖告天的場所,更是族長、鄉老議事的場所,尋常人不得去的。中坪則是族中地位較高人的住所,至於下坪,則屬於倉庫重地了。
中坪連片的建築,規模也是不小,一處竹樓裡,裝飾得很是奢華,就是那外牆,居然也用紅漆漆過,這種建築在五族之中自然是奢華無比,可是若被沈傲看到,多半要從牙縫裡擠出一個詞來:“鄉巴佬。”
竹樓裡三個男人分賓坐著,正在喝著甜茶,上首的一個,穿著華服,與這五族的樸素氣氛很不相襯。這人生得很是年輕,也有幾分英俊,顧盼之間,也是自信滿滿。他叫李成,也是五族的族長之一。坐在他下首位置的,則是后土族族長,這人年紀不算很大,不過四十上下,卻有些未老先衰,頜下是與年齡不相襯的白鬚。
最下首的一個則是漢人打扮,像個行腳的客商,臉上帶著一副討好諂媚的笑容。他喝了口甜茶,慢吞吞地道:“鄙人聽貴寨的人說,那攝政王到了這裡,給山訛族族長鬼智環送了一束花,這倒是天下奇聞,這橫山上下誰不知道那鬼智族長最厭惡的便是花兒,可是偏偏……”他適可而止的抿了抿嘴,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繼續端起甜茶慢慢喝起來。
客商的話,引得李成的臉色大變,他冷哼一聲,卻是什麼也沒有說。身為族長,李成年紀不大,已經有些自負,那鬼智環更是他的未婚妻子,早在出生的時候,兩家就曾定好了娃娃親,可是偏偏,那鬼智環卻是對他態度頗為冷淡,頗有些看不起的意思。李成本就心中焦躁,可是這一次,鬼智環竟是接受了一個外人的鮮花,不正是當著全寨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李成的母親,好歹也是西夏的宗室,沈傲在龍興府屠戮宗室,讓李成這‘皇親國戚’一下子落到了草雞不如的地步。原本身份光鮮,既是族長,又是宗親,誰知被那沈傲一攪和,龍興府的關係,就此全部化為烏有。
因此聽到那什麼攝政王進山,李成並不迎接,甚至連見都不願見上一面。
李成下首的后土族族長鬼橫見李成這個樣子,與那客商對視一眼,眼中都浮出笑意。這鬼橫與南來的客商關係不錯,這一次收了客商的大筆錢財,自然要替這客商說幾句話。他淡淡一笑,道:“我聽說攝政王生得英俊無比,據說在南人之中又是學富五車的大才子,還練了一支騎軍,竟是連女真人都比不過。也難怪我大夏的公主願意嫁他。”他深望了李成一眼,繼續道:“世上的女子,誰不心儀這樣既俊俏又文武雙全的英雄才子?”
客商淡淡一笑,道:“這個倒是,他的妻子卻是不少,哪一個都是國色天香。”
李成拍案道:“說這些做什麼?”
鬼橫呵呵笑道:“只是提醒你,你這未婚的妻子,只怕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眼看李成已是羞怒交加,那客商立即打圓場道:“未必,未必,這姓沈的雖是招蜂引蝶,卻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讓他走不出這大山便是。”
他正色道:“一萬付馬蹄鐵,外加刀槍鎧甲各三千付,殺了姓沈的,大家各有好處,我家主人說了,沈傲一死,便是西夏要報復,大宋那邊,也絕不會讓你們少了一根毫毛。”
鬼橫拍手道:“大夏每年的賞賜,都是些無用之物,哪裡比得過這位王兄弟痛快,有了這些,咱們橫山五族再組建一支騎軍,便是誰也不必怕了。”
李成聽了,卻是呆了一下,猶豫道:“這件事,還要問問環兒的意思。”
客商淡淡一笑,低頭去喝茶,鬼橫卻是皺眉道:“她收了那攝政王的花,早就心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