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無動於衷,悄悄地退出殿去。
李成被反剪住手,一個校尉朝他後肚重重一踢,整個人猛然地跪在沈傲面前。他抬起頭,完全沒有了當初的不可一世,畏懼地看向沈傲,期期艾艾地道:“我……我……饒命……”
沈傲目無表情地看著他,道:“謀殺本王,自立封王,這是誅族的大罪,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活?”
李成喉結滾動了一下,面如死灰地垂下頭去,口裡還在喃喃道:“怎麼是假的?怎麼會是假的……”
正是這個時候,鬼智環道:“攝政王殿下,李成觸犯我五族族法,能否將他交給我們,由我們以族法治他死罪?”
李成偽造聖物,在五族中已算是滔天大罪,鬼智環這時候提出的要求,也還算合理;至少這裡是五族的禁地,也該讓李成給鄉老們一個交代。
沈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側目看了鬼智環一眼,冷聲道:“鬼智族長,本王問你,國法與族法孰大?”
沈傲的目光尖利如刀,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冷漠,這一聲逼問,讓鬼智環也不禁蓮步後退一步,一雙幽幽的眼眸不敢去看沈傲的眼睛,道:“自……自然是國法。”
沈傲按緊手中的長刀刀柄,擲地有聲地道:“這就是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國法如山,小小族法算得了什麼?來人……”沈傲頓了一下,目光如刀一般掃過鬼智環,從牙縫中蹦出一個簡單明瞭的字:“殺!”
五族的觀念,一向是族法最大,這時候沈傲將國法凌駕於族法之上,豈不是……
沈傲這句話,意味深重,鄉老們立即感覺有些不對,可是沈傲這不容侵犯和不容置疑的口吻,卻讓所有人都謹慎地閉上了嘴。
沈傲的話音剛落,一個校尉毫不猶豫地抽出長刀來,雙手握住長刀高舉在李成的頸上,長刀劃過驚鴻弧線,嗤……人頭落地,鮮血四濺。一腔熱血,恰好灑在沈傲的金甲上,而沈傲面無表情,道:“逆賊已除,這五族之中,還有誰敢稱王自立?”
祖殿之內頓然鴉雀無聲,這時候,一向不服王法的族人被沈傲的雷霆手段嚇住,再加上李成伏法,那四濺的血跡,讓各族的鄉老都一時間回不過味來。
沈傲虎目四顧一眼,見無人吱聲,下巴微微抬起幾分,帶著幾分尊貴和高傲,按刀毫不客氣地坐在李成方才的位置上。這裡是整個大殿的座首,從這裡看過去,所有人都映入沈傲的眼簾,這不客氣的舉動,卻讓人無話可說。
這是歷代最尊貴的族長的位置,代表的是五族大權的象徵,之前坐在這裡的是鬼智環,之後是李成喧賓奪主,而現在,卻置身在沈傲身下,沈傲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流露,淡淡地道:“鬼橫族長何在?”
鬼橫眼見李成身首異處,已是嚇得差點昏厥過去,整個人魂不附體,聽到沈傲叫他,不禁打了個冷戰,立即從人群中鑽出來,整個人趴伏在地給沈傲叩頭,道:“下族酋長鬼橫見過攝政王殿下,攝政王殿下千歲!”
鬼橫的聲音有些顫抖,身子趴在地上,頭緊緊地扣著地面,身子不自覺地抖動著,族長之尊,在沈傲腳下卻是卑躬屈膝,連鬼智環都是看不下去。她看著沈傲那冷峻的臉,長眉之下,一對盛氣凌人的眼眸,竟是懷疑自己看錯了,從前那個自稱讀書人,口口聲聲說怕黑怕鬼的傢伙,怎麼說變就變?一下子竟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樣的沈傲,有一種凌駕於萬千人之上的氣勢,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渾然天成,不容人反對,不容人質疑,令人有一種自甘屈膝的衝動。
尤其是那一對幽深的眼眸,本該清澈無比的眼眸此時變得無比的銳利,如錐入囊。
鬼智環一時也不知這個變化是好是壞,短暫的欣喜之後,也立即明白了沈傲的用意,這個男人懦弱的外表之下,原來竟深藏著壯志凌雲的雄心。
沈傲目光閃爍,並不再理會鬼橫,彷彿天生就該受他的頂禮膜拜一樣,大剌剌地道:“烏善、黑山二位族長呢?”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也夾雜了幾分善意,可是語調之中,仍帶著些咄咄逼人。
烏善這老狐狸立即踏前一步,卻不是三跪九叩,只是單膝跪下,垂下頭道:“烏善見過攝政王殿下。”
黑山略略猶豫,見烏善如此,也就大剌剌地過去,同樣單膝跪下,手按胸口道:“黑山見過攝政王殿下。”
沈傲值得玩味的眼眸落在鬼智環身上,與鬼智環對視,曬然一笑道:“鬼智族長,好久不見。”
鬼智環微微向他福了福,光彩奪目的眼眸與沈傲的眼神碰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