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下去,這時突然想起什麼,道:“快,把那東西收起來,決不能落在夏軍手裡。”
努爾赤不由失神:“是什麼東西?”
太后身邊的一個護衛也是大驚失色,道:“是我女真的至寶,這一次陛下讓太后省親,叫人把那寶物也帶了來。”
努爾赤魂不附體,不禁道:“你是說黑水璧?”
所謂黑水壁,乃是完顏家的傳家之寶,定都祈津府之後,完顏阿骨打將玉璧雕刻成了印璽,只有在祭天時才肯拿出來,是女真人無上的珍寶。女真畢竟剛剛脫胎於母系社會,女性的地位崇高,這玉璧,一直由太后儲存;如今若是落在了西夏攝政王的手裡,雖然這寶物終究不算什麼,可是對女真人計程車氣影響卻是極大的打擊;這象徵著天權授予完顏家族的象徵,一旦丟失,各個部族縱然在完顏阿骨打尚在的時候服服帖帖,誰知道等到阿骨打死了,各族會打什麼鬼胎?
這玉璧,雖然象徵意義更多,卻也不容忽視。正如中原王朝,傳至歷代的印璽一樣,失去了,就算再如何去偽造,去重新頒發印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那一枚,上至內廷下到民間,都只認這一枚,至於其他的,便是再精緻,也不過是替代品而已。
太后之所以忘掉了自家的安危,掛念著這玉璧,實在是干係太大,她年紀快過七旬,已經沒幾年活頭,可是還想著讓自己的子孫將這玉璧永世流傳下去。
“怎麼……怎麼把那個東西也帶了來!”努爾赤目瞪口呆。
太后強自鎮定道:“當時只顧著回鄉高興,衣錦還鄉,卻沒有預料到這個。”她急促促地道:“快從我的箱子裡將玉璧拿來。”
過不多時,一個隨太后同來的護衛捧著一方匣子過來,單膝跪在地上。
太后道:“舉著做什麼?快……藏起來,不要讓他們找到了。”
“來不及了。”離王苦笑道:“阿姐……太后……不如讓我帶府中的侍衛去衝殺一下,你快趁機帶著這寶物逃了吧。”
正在這時候,無數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偶爾會有一聲慘呼傳出,有人用女真話嘶吼:“保護太后……呃啊……”
離王大吼:“阿姐,快從後門走!”
後門也傳出急促的腳步,大門被幾個校尉撞開,呼呼……隨著一扇雕花木門轟然倒下,朔風灌進來,吹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燭光搖曳,霎時熄滅。
只是火把卻將這裡照了個通亮,一隊隊校尉帶著刀進來,鐵殼帽下的眼眸漠然地看向他們。
一個穿著金甲的人跨過了門檻,他穿著合體的鎧甲,帶著通天冠,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英俊,嘴角邪魅一笑,道:“走後門的人,本王最是討厭了,怎麼?諸位看起來不太歡迎本王?”
屋裡的人面面相覷,離王帶著自家的幾個王子拱衛住太后,其餘的侍衛這時卻將手垂了下去,眼眸渙散。
沈傲舉步張望了這裡一眼,見這裡奢華無比的陳設,不禁莞爾一笑,道:“這麼好的地方,能住在這裡的,一定是貴人聽說女真太后大駕光臨,不知哪個是?”
沈傲的目光早已落在太后身上,這屋子裡只有一個老婦人,當然是她沒錯。只是沈傲故意這麼問,臉上帶著嘲弄,像是在貓戲老鼠一樣。他喜歡這種感覺,有什麼事能比嘲弄儈子手的老孃更有趣?
太后正容坐在位上,道:“我就是,你就是西夏攝政王?”
隔著離王和幾個小王子,沈傲像是敘說家常一樣與這太后攀談起來:“正是本王。” 說罷笑得很是單純,繼續道:“本王這一次來,一是想接太后去西夏玩玩……”
說到玩玩的時候,校尉們臉色有點抽搐,這細微的變化被沈傲看到,沈傲不由勃然大怒,抽什麼抽又不是那個玩,是遊玩的玩博士都是怎麼教育的?心裡腹誹了一番,臉上卻還是保持著笑容,繼續道:“順便呢,請太后寫一封信給完顏阿骨打,太后意下如何呢?”
太后冷笑一聲,道:“我若是不呢?”
畢竟是完顏阿骨打的生母,倒是頗有幾分膽氣;只是沈傲最不怕的就是膽氣兩個字,努了努嘴道:“來人!”
“在!”數十個校尉一起回應。
沈傲淡淡道:“殺一個狗崽子。”
數十根長矛,整齊劃一的向橫在太后身前的幾個王子戳過去,其中一個王子大吼一聲,身上捅出七八個窟窿,倒在血泊之中。
沈傲看都沒看地上哀號的人一眼,繼續道:“太后還是從了本王吧,現在只是殺幾個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