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禮的態度對待,蔡京慌忙一避,表示不敢接受。
沈傲直起腰來,目光卻是落在遠處的萬歲山上,那飄渺的山影矗立在宮牆之外,他慢吞吞地道:“萬歲山美煥絕倫,令人留戀忘返。”他突然笑起來,這一聲笑,讓迎面過來的幾個內侍立即止步,不敢過份靠近。沈傲手指著萬歲山:“可是這座萬歲山下,有多少白骨?徵集民夫十萬,靡費錢糧數以億貫,為了這一山一石,多少父母失去了兒子?多少妻子沒有了丈夫?太師諂媚陛下,上書督造此山時,可曾想過放他們一條生路嗎?百姓苦太師久矣,汴京的萬歲山,蘇杭的花石綱,各州府的生辰綱,千千萬萬人,只因太師的諂媚,而流離失所。太師的豺狼,以新政之名,強取豪奪,無惡不作,太師身為罪魁禍首,可曾想過放那千千萬萬人一條生路嗎?”
沈傲玩味地看著蔡京驚愕的表情,冷冷地道:“太師,已經遲了,事到如今,本王必須要給別人一個交代,太師也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隨即,他重重地道:“我……沈傲……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言罷,不再理會呆滯的蔡京,按住劍柄,毫不猶豫地飄然而去。
蔡京呆呆地看著沈傲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萬歲山,春風習習,涼涼的,有一種刺骨的冰涼!
第626章 後路
大宋歷朝以來,權鬥都是適可而止,致使、貶斥便落下帷幕,當年王安石與司馬光爭權,新舊黨更替,無非也就是罷官而已,牽連到家人的, 幾乎少之又少。
這個潘多拉盒子,最先開啟的卻是蔡京自己,而如今,沈傲也不介意以彼之道還至彼身。
蔡京渾渾噩噩地從宮中出來,回望了一眼宮牆,隨即鑽入轎中。
“回府,叫個人去把絛兒叫來,要快,不要耽誤。”
從蔡京的聲音聽來,已變得鎮定起來,見多了驚濤駭浪,坐入轎子之後,他又恢復了平靜。既然沒有了退路,那麼就要預先做好準備,這個時候,鎮定自若極為重要。
那些門生和黨羽,大致已經察覺出了一些端倪,只怕是指望不上了,現在事情出來,只能靠蔡絛了。
等到蔡京回到蔡府,蔡絛也恰好心急火燎地過來,父子二人在府門口撞見,蔡絛方才也參與了廷議,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臉色蒼白地道:“父親……”
蔡京淡然道:“進屋說。”
父子兩一前一後步入正廳,僕役們要來伺候,蔡京冷聲道:“都出去,沒有老夫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幾十年來,蔡絛從未見過父親這個樣子,心中頓覺不妙,道:“父親,咱們蔡家再不能和沈傲為敵了,這樣的國書都扳不倒他,反而從蓬萊郡王成了平西王,我大宋歷經百年,從未有外姓有過這等的尊榮,沈傲的聖眷,讓人心涼。”
蔡京冷哼一聲,道:“我們不與他為敵,他就會放過你我了嗎?不要再心存僥倖了,事到如今,只能與他周旋到底。”
蔡絛臉色更顯蒼白,唯唯諾諾地道:“是,是,只是眼下……”
蔡京打斷他道:“老夫今日要說的就是眼下,實話告訴你,興化軍那邊的彈劾奏疏已經遞上去了,蔡政這個糊塗蟲,哼,不知死的東西。”罵了一句,隨即道:“沈傲這一次,對付的不是老夫,而是你們,若是這般下去,我蔡家一家老小,都要葬送,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任了,你立即上書,辭去兵部尚書,這尚書不做也罷。”
蔡絛呆了一下,道:“爹,沈傲所顧忌的,不就是咱們父子嗎?若是兒子辭了官,豈不等於任人宰割?”
蔡京冷笑道:“你便是尚書,在他眼裡也是任他宰割,你上疏辭官,就用子弟不恭為理由,說要回福建路老家去教育子弟。陛下念老夫勞苦功高,自然是不準的,前幾日福建路提刑使告老還鄉,朝中正在商議合適的人選,到時只要叫個人到陛下面前提及一下,這提刑使肯定會落在你的頭上,在這汴京,你一個尚書又算得了什麼?可是到了福建路,一個提刑使上馬署理刑獄軍政,可調動一路廂軍,那沈傲才會有所忌憚。”
蔡京的一番話,令蔡絛豁然開朗,舍尚書去做提刑使,檯面上是貶官,可是蔡京這一手確也厲害,沈傲在泉州、興化軍樹大根深,可是蔡絛拿下了福建路的提刑使,至少蔡家在興化軍,無論如何也算是有了一拼之力,沈傲要動手,豈能不有所顧慮?
內有蔡京,外有蔡絛,眼下雖不說能扳倒沈傲,至少蔡京在一日,興化軍的蔡家就還能保全。
蔡絛略略一想,道:“孩兒明白了。”
蔡京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