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看著他:“這不是我的東西。”
“這些是我讓手下人去辦的,不知道你是否滿意?”
“可是這不是我的東西。”我退還紙袋。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重新翻開了打火機,清脆的叮叮聲。“我以為你沒有電話會很不方便。”
“我的薪水夠我重新買個手機。”當然我買不起Prada紅色手提包。
他忽出一口氣,悠悠地說:“那這個就算是我一點小小心意,算是對那天事情的一個補償。”
原來是封口費。
我心裡不屑而又有些憤怒,口氣不由自主地變得不那麼友好:“那更不必了,我是一個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的人。”
鄭凱文反而笑起來。
他笑的時候,眼瞳變得很朦朧。就像是漂浮著霧氣的溫泉,你一眼能望到水底,卻不知道那水有多深。
“那就當我謝謝你那天的退燒藥,還有……”他將打火機收進褲子口袋,說:“你的粥。”
我以為那件小事他根本不記得,卻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這樣說。
我頓時覺得那件事情做得奇蠢無比。
過了很久,我才極不自然地說:“不用了。”
“既然這樣,”鄭凱文站了起來,口氣也變得異常冷淡:“那我告辭了,阿昆。”
大個子保鏢聽見喚他的名字,飛快地推門走進來。
“鄭先生。”我突然喊住他,略猶豫了一下,才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答謝我,能不能把今年的廣告案交給我們公司來做。”
鄭凱文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說,眉角一動,嘴角揚起譏誚的笑意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沒有關係。反正他已經將這看作是一場交易,我不如將籌碼下得更大一些。
他向我走回來,我卻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梁洛心小姐,”他微微彎下身子,輕聲地向我說:“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一剎那,我如釋重負。
我真怕他說出那種類似“你胃口真大”“你的付出還不值這個價碼”之類的TVB對白,他應該明白,他必須明白,我和他沒有私人的利益,一切都只是生意上的來往而已。他拒絕了,我意料到他會拒絕,反而因此鬆了一口氣。
“我是個生意人,我對我的生意非常用心。”他向我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走出會議室。
我抬起頭,才注意到辦公室外面早就已經聚集了一堆的人,目光炯炯地盯著鄭凱文離開的背影。忽然有個女孩子跑上來拉我的胳膊說:“洛心,他就是鄭凱文嗎?本人比雜誌上還要帥。”
“他來找你幹什麼?”
有人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紙包。
我匆忙將那紙包往懷裡一掖,打了個幌子飛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梁洛心,你進來一下。”經理的大吼把我從心慌意亂中拯救出來,很快我被叫進辦公室去,看著她那張塗得像日本藝妓一樣的臉。
“聽說剛才鄭凱文來找你?”
“嗯……是啊。”
“這麼說,這次合作的事……”
她故意拖長了音,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而我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對不起,他拒絕了。”如我所料,那張被粉刷了太多次的臉上並沒有表面的變化,然而其下隱藏的波濤暗湧我也能完全想象到。
“梁洛心……”我很害怕被人叫全名,那是不吉利的象徵。
“我對你很失望。”經理的口氣真是很失望。
“你知不知道公司為了這個企劃投入了多少資金?單單是你每個月的報銷單,就已經要五位數了。你也知道現在公司不景氣,像你們這樣的老員工都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可是公司不能總養著一批開荒牛,當觀音一樣奉著吧。”
我一瞬間明白了她神情中的那一絲輕鬆,原來是這樣。
我在被辭退前,突然明白了經理一心一意要辭退我的理由。不是因為我太不能幹,而是因為我對她已經是一種威脅。原來在她生孩子的那幾個月,我曾經好幾次威脅到她的地位,而我自己並不知道。
也許她已經等了很久很辛苦,比我等江洋回來還要辛苦。
失去了工作的我,第一個得到的是言曉楠的安慰。
“其實也沒有關係,你不是也說做得不開心嗎。她不炒你,你也炒她了。好歹她炒你,你還有一個月的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