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解史裁,蓋兩無所當矣。其《諸家考》中升胡《傳》於西漢諸儒之前,已為無識。卷後又自識雲:“呂大圭、灌甫、趙企明、姜廷善未詳。”案灌甫,明宗室朱睦字,已見《考》中,而遽忘之。
呂大圭字圭叔,南宋末人,所著有《春秋或問》及《五論》。企明,宋趙鵬飛字,所著有《春秋經筌》。廷善,明姜寶字,所著有《春秋事義考》。而浸大俱曰未詳。是即此數家,尚未窺全帙,甚至引杜預《集解》亦稱之為杜《疏》,尤為無據。蓋所見未博,故議論多而考證少也。
△《春秋義》·三十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明顧懋樊撰。懋樊有《桂林點易丹》,已著錄。是書朱彝尊《經義考》雲“未見”。前有懋樊《自序》,稱以胡《傳》為宗,參之《左氏》、《公》、《穀》三家,佐以諸儒之說。今觀其書,直敷衍胡《傳》為舉業計耳,未嘗訂正以三《傳》,亦未訂正以諸儒之說也。
△《鍾評左傳》·三十卷(內府藏本)
是編為毛晉汲古閣所刻。惟錄杜預《左傳集解》。較坊本兼刻林堯叟《注》者,特為近古。然綴以鍾惺評點,改其名為《鍾評左傳》,殊為蛇足。惺撰《詩歸》,別開蹊徑,尚能成一家之言。至於詁經,則非其所長也。
△《春秋左傳評註測義》·七十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明凌稚隆撰。稚隆字以棟,烏程人。是書詮釋《左傳》,以杜預《注》為宗,而博採諸說增益之。其於《左氏》之不合者,亦間有辨正,又取世次、姓氏、地名、諡號、封爵標於卷首,以便檢閱,然皆冗碎不足觀。朱彝尊《經義考》作七十卷,《浙江通志》作三十卷。此本與彝尊所記合,知《通志》為傳寫誤矣。
△《麟傳統宗》·十三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夏元彬撰。元彬本名彪,字仲彛��慮迦恕F涫軻濓}成編,漫無體例。隱公之前,冠以《國語》十數條,以志周東遷始末。蓋仿馮夢龍《春秋衡庫》為之,而疏略尤甚。《經》文之下,或錄《左氏》,或取《公》、《穀》、《國語》隸之。或標《傳》名,或不標《傳》名。其附錄者,或有“附”字,或無“附”字。
端緒茫然,猝難究詰。又如“費伯”之注誤在“盟唐”之下。“楚殺公子側”
《傳》上,忽注云:“出宋楚平《傳》”。“衛州籲弒君”下只載《詩·綠衣》一章,並無他注。“壬午大閱”,全錄《周官》“中春教振旅”以下四則,亦不置一詞。如是者指不勝屈。文震孟《序》乃稱其得於經術者深,亦可異矣。
△《春秋因是》·三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梅之熉撰。之熉字惠連,麻城人。是編專為《春秋》制義比題、傳題而作,每題必載一破題而詳列作文之法。蓋舊制以《春秋》一經可命題者不過七百餘條,慮其易於弋獲,因而創為合題。及合題之說紛紜淆亂,試官舉子均無定見,於是此類講章出焉。夫信《傳》不信《經》,先儒以為詬厲,猶為三《傳》言之也。至於棄置《經》文而惟於胡《傳》之中推求語氣以行文,《經》已荒矣。
其弊也,又於胡《傳》之中摘其一字、兩字,牽合搭配,以聯絡成篇,則並《傳》亦荒矣。此類講章,皆經學之蟊賊,本不足錄。特一以見場屋舊制。所謂比題、傳題者,其陋如此,並非別有精微。一以見明季時文之弊,名為發揮《經》義,實則割裂《傳》文,於聖人筆削之旨,南轅北轍。均可以為炯鑑。故附存其目,為學《春秋》者戒焉。
△《春秋三傳衷考》·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施天遇撰。天遇字昌辰,武康人。是編雖以三《傳》為名,實以胡《傳》為去取。凡胡《傳》所駁,概從刊削,故所存僅三《傳》之事蹟。又雜引《詩》、《書》、《禮記》及《國語》之文以足之,特取備時文之捃摭而已。
△《春秋左傳地名錄》·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劉城撰。城字伯宗,貴池人。是編前列國名,後列地名,各以十二公時代為序。地名之下各有注,少僅一二字,多亦不過六七字。蓋隨手集錄,姑備記誦,無所考正。視後來高士奇、江永二家之書不及遠矣。
△《春秋五傳平文》·四十一卷(內府藏本)
明張岐然編。岐然字秀初,錢塘人。其書採《左傳》、《公羊傳》、《穀梁傳》、胡安國《傳》而益以《國語》。《國語》亦稱《春秋外傳》,故謂之“五傳”。曰“平文”者,明五《傳》兼取,無所偏重之義也。其《自序》曰“嘗與虞子仲皜泛覽《春秋》七十二家之旨